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一道屏风。
李业心中感叹,好大一座牌坊。
所谓清倌人,在李业看来不过是一个宣传用的噱头罢了,jì • nǚ不一定是清倌人,但清倌人一定会变成jì • nǚ,既然是这个时代特有的职业,至少也应该有相应的职业操守吧。
倒是不至于一见面就指着男人道“脱,你动还是我自己动?”,但至少也要有我量你长短,你探我深浅的觉悟,现在倒好,隔着一扇屏风,连长得是男是女都没瞧见,这说出去岂不让程处默李思文那两个憨货笑话。
前段时间不是魏王李泰也有幸走上三楼的吗?那小胖子是不是也光看得到吃不到,若真是如此,这位大唐的青雀皇子,倒还真算个人物。
“姑娘既然不想坦诚相见,某也不必呆在这,这便走了。”李业抿着嘴唇拱了拱手,转身便往外走去。
“公子稍候片刻。”屏风后面再次有声音传来,“公子既然慷慨赐诗,奴家便弹奏一曲,权当还礼了。”
李业脚步一顿。
很快,古琴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轻如晨烟,由浅入深,转而又似雨落长街,轻巧却缠绵。
李业眼前,恍若盛开一卷绵长的画。
月如钩,柳如愁,一个穿着红色罗衣长裙的姑娘,搭着薄薄的杏花伞,长街另外一头,白衣纵马的少年片刻驻足后,毅然决然的离开,细雨如玉,就这么在马蹄边碎开……
这是……《望江月》?
这女人竟然凭借自己的一首词,片刻之间谱曲弹奏,信手拈来?还能带有如此温软的情丝和剪不断理还乱的愁绪,环佩入耳,余音不绝。
好厉害的女人,放在后世的《国乐大典》上,至少也能进前三了。
李业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