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素娴却始终坚持:“不不,那不一样的!以前,那是有人在监视嘉文。”
楚尧觉得很无语,如果杨嘉文那么容易被组织控制,又怎么可能在最后还能顺利卷钱潜逃并且还能顺便pua他接触过的那些女孩子呢?很显然魔高一道高一丈啊!哪儿有那么多“真爱”呢?!又哪儿有那么多“特别的唯一”呢?!
但是梁素娴油盐不进,楚尧也无力再去劝说。他想尽了办法,包括卧底婚介诈骗组织,想套到各种信息把他们端了,可是很难。那些线索交上去,都不充分,很难定罪。他又去找其他受害人,想要大家一起起诉对方获得赔偿,可他们要么像梁素娴一样被彻底洗脑,要么就奔着损失钱财破财免灾的态度来处理问题。
他自己钓鱼不成,也损失了一部分钱,还差点被“相亲”对象非礼。
可是没有实质侵害,以“恋爱”为名的产生的纠纷,都是感情纠纷。既然是纠纷,那连刑事案件都算不上。至多也就是调解一下,可能是误会,劝解他们分开各自安好了。
这种感觉很堵很恶心,倒也算不上恐怖。楚尧从来也只当在梦里被狗狂吠了一把,又抄起棍子把狗打了一把,也就此扯平了。他也就没跟别人提过这些事。那之后,他也就远离了这个案子,不再插手。
再后来,他再得知梁素娴的信息,就是刷新闻,看见新闻上说“一女子临结婚因与未婚夫拌嘴闹矛盾跳楼自杀”。
配图打了马赛克,楚尧并没认出来是谁。他还是在看到新闻里采访未婚夫,从这张配图上认出杨嘉文的。当时他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什么拌嘴啊,什么吵架啊,什么想不开跳楼啊人都不在了,还不就凭着那个所谓的“未婚夫”一张嘴来说吗?
楚尧也不敢细想,想多了就不禁要阴谋论,要头疼,要窒息。
所幸他跟欧阳鑫并没有在那个案子里困太久,那个诈骗团伙还是被捣毁了。不管怎么说,也算出了口恶气。
楚尧有时候会想,情爱和友情都不靠谱。忙了这么久,可能就是“朋友”的一句话坏了事。而这个“朋友”所信奉“爱情”,则根本连个屁都不算。
还是钱财最靠谱了。
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能用钱摆平的困难,严格说来算不上困难,没有钱才是最大的困难。
虚假的爱情骗人钱财,恋爱脑则要人的性命。无论是挖野菜,还是挖海带,都拯救不了的。
楚尧深吸几下,打开自己的银行账户,将名下各种资产挨个查了一遍。数着余额里的数字,他长出一口气,终于不再恐慌了。
欧阳鑫托腮观察他的反应:“这会儿你看上去心情好多了。”
楚尧点了点头:“是啊。回顾一下梁小姐被诈骗的事我忽然好像有那么一点释然了。”
“是吧?”见他展露出一丝丝微笑,欧阳鑫也流露出释然神情。“你能想开就好。其实我们作为朋友,能倾听,能劝解,就已经尽到了朋友的责任了。”他喃喃念叨着着,像是在说给楚尧听,也说给自己听。
欧阳鑫拿起一块巧克力糖,剥开糖纸将它放进嘴里。
不用说,他大概是又想起徐智了。楚尧这么想着。
“有些事,好像并不是我们能够凭借自己一己之力就改变的。也许能治愈他的,只有时间。”楚尧原本想说的是徐智和邱欣容的事,他也想顺便劝解一下欧阳鑫。因为从他微微伤神的表情来看,或许他也在为自己没能帮上徐智的忙而难过。
但楚尧看到的是,欧阳鑫已经足够尽力了。无论事情的结果究竟如何,他作为一个朋友,也已经尽力了。
听他这么说,欧阳鑫却将目光移到楚尧身上,眸中闪着眸中未知的,探寻的光。他问:“你是说梁小姐的事吗?所以阿尧,你想起什么来了吗?”
楚尧有些诧异,问:“额,咱们不是在说徐智吗?”
欧阳鑫往外呼了一口气:“哦,原来你是在说他啊。”
楚尧斜他一眼:“咦,你难道不是在为他难过吗?”
欧阳鑫“切”了一下,笑道:“呵呵,我自问无论对他还是对你,都已经尽二维问心无愧啦。不是你刚刚聊噩梦吗?怎么这会儿又劝起我来了。”
楚尧揉揉眼睛。
是啊,这分明是个阳光晴朗的下午。太阳从客厅半面墙上开的大飘窗里照进来,落在身上暖洋洋的。可他刚刚谈起噩梦害怕的时候,就像是掉进了夜里。
茶几上散落着一大把糖果纸,空气里也满满都是巧克力的香气。
楚尧起身伸了个懒腰。“总感觉耽误你半个下午的时间很罪过。这会儿接个帮人找猫猫狗狗的单子都能赚点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