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泓羽拿了他手里的烟,在垃圾桶盖上笃笃,丢了,“我现在是病患,不能吸你的二手烟。”
阿光嘴一撇,“噫,还装模作样起来了!”
林泓羽勾勾手指,指使他把自己往花园推推,换换新鲜空气。
阿光嘴比阿强还碎,说的话大多不着边际,虽然听得聒噪,不过在医院这种地方有人陪总比没人好。况且他说着说着,也会提起童燊的琐事,林泓羽面上不在意,耳朵却不由地把那些话都听了进去。
“……说是两宿没睡,一面还要应付姓钟的,烦都给烦死了。”
姓钟的……林泓羽差点忘了这个人。他怎么还没走,跟牛皮糖一样!
轮椅停在一条石板路边,阿光嫌嘴巴干张罗着去买水,过会就来。林泓羽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铁定偷懒去了,就当耳朵清静会儿,随口应了。
花园四处有病人活动,天气凉了,出来晒太阳的也多。林泓羽撑着轮椅慢慢起身,右腿很难得劲——葛译文划的那一刀很深,而且小腿那里什么时候被子弹擦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等彻底缓过来他才发现自己走不了路了。
他捂着右腰直立起来,摸索到长椅扶手,准备走两步。
各处的剧痛同时袭来。
林泓羽没忍住“嘶”了一声,感觉俩膝盖都是废的。
——娘的,那些雇佣兵吃什么长的,一身腱子肉活像铁块。
他勉强走两步,胫骨肋骨齐齐作痛,实在不行,还是折腾着抹回去坐进轮椅。
唉,什么时候才能像他哥那么牛呢?
他摸到屁股后面搁的香蕉,剥开一边吃一边无妄地遐想。
吃着吃着,总觉得有一道视线在注视他。
林泓羽敏感地扭头梭巡,四周都是一些穿病号服的住院病人,偶尔几个护士路过,并没有异样。
但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于是扔了香蕉皮,自己费劲地转着轮椅往前移动,一直沿着石板路到了花园对面,也没有发现特别的人物。
难道是我多心了?
他只好调头。
头一抬,却正好看见一个人在树后缩回身,快速跑开的身影。
真有人在盯他!林泓羽赶紧追,但那人非常敏捷,直接窜进绿化模糊去路。坐轮椅里动作实在笨拙,等他接近绿化花圃对方早没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