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比想象中还要红火。
林泓羽不知不觉已经走遍邹城,哪条路可以插小道,哪条巷子甩人最快,他门儿清。一些生面孔逐渐熟悉,他们三俩聚在路边,一见到他就会殷勤地喊“泓哥”,点头哈腰地企图蹭个好能一起发财。
除此之外,前一天还会仔细检查他的货车的“绿蝇”第二天就会眉毛夹眼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他过卡,更有甚者,还会暗暗打手势叫他调头——那是后边还有严卡的意思。
“童先生打点的钱没白花嘛。”阿强拍拍手,“行,你回去歇着吧。”
林泓羽看看四周,“喂,过来。”
两人走到角落,林泓羽抽出烟递给他,“帮个忙。”
“哟?千年等一回啊,你还会求我呢?”阿强乐了,“说吧。”
“我想看你们散货。”
对方表情一僵。“那不行……”
“怎么不行?是不是兄弟?”
阿强为难得很,把头发搓成了个狗窝,“童先生说得清清楚楚,每个人都有自己负责的事儿,互相不准通气儿,我怎么带你?再说了,这车上又不止我一个人!你当他们几个瞎啊?”
“这回不行那就下回,你就说童先生安排我跟你一起,反正都是轮着来,他们不会怀疑!”
“屁!谁都知道童先生怕累着你,‘骡子’的活从不派你上!他们又不傻。”
林泓羽眉头一皱,“不帮是吧?”
“不帮不帮!”阿强烦躁地挥挥烟,“你别害我,我还想多活两年!”
林泓羽火了,“行,你行。”
刚好俩弟兄屁颠颠儿跑过来问何时出发,一见林泓羽臭着脸离去,喊了一声“泓哥”,对方也没应,便小心问:“郑强,他这是又怎么了?”
阿强啪嗒啪嗒地抽烟,气不过道:“娘的,别管他,恃宠而骄!当妲己呢这是!”
房间里的三人专注地交流着,对面坐的是一位西装背头的年轻男人,戴着细边眼镜,细长的手指拿着只计算器,严肃地边写边摁。
童燊和梁子琛头对头研究账目研究得无比认真,无人在意他,林泓羽在房门口等了半晌,只好敲了敲门。
“童老板。”
三人齐齐看向他。
“那先到这里。”童燊摸摸桌面散乱的纸张,“阿琛,请冉会计下楼喝杯茶歇歇。”
“是。”
戴眼镜的年轻男人也站起身,“没关系童先生,我还没有疲乏,不如您先忙,剩下的由我和阿琛整理,明早之前保证完成任务。”
童燊点点头,“也好,辛苦了。”
“为童先生服务是我的职责。”男人妥帖地收了材料和笔记本电脑,拿起外套搭在肘间,微微示意,退了下去。他一举一动都很斯文沉稳,路过林泓羽时还略略沉颌,连冷淡尊重的眼神都拿捏得一丝不苟。
林泓羽靠在柜子边,歪头目送对方下楼。
“忙完了?”童燊摸索着站在桌边听他动静。
宽松的套头衫和浅色的裤子令他看起来非常柔和。他侧着耳朵却听不到林泓羽应答的声音,有些疑惑地伸出胳膊,“你还在吗?”
下一秒他便被一个巨大的狗扑给抱住了。
童燊险些没站稳。青年好像憋了很久似的,不但抱,还要在他脖子里蹭,蹭得童燊发痒,小声咕哝:“你蹭什么……嗯,痒啊。”
“那个男的谁啊?”林泓羽在他脖子里闷声问。
“哪个男的?”
林泓羽不高兴,抬起头怨念地盯着他,“你说哪个男的?你俩刚刚靠得也太近了吧?算账用得着贴那么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