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燊微微动了下,“她在哪里?”
“没人教你要先回答长辈问话?”
“你算长辈吗?”
余淼搭在膝盖上的手点了点,“生你的父亲都不算,谁能算?”
前一天下过雨,土地泥泞,走几步路皮鞋上都是厚泥。简柒坐在车屁股上用一根树枝挑鞋底的泥,左胳膊不方便,他只能把脚踩上来,一不小心又弄得西裤上也是泥痕。
“槽。”他闷闷不乐地骂了一声。
眼前递过来一块擦玻璃的布。
简柒抬起头,扫了对方一眼,拿过来擦裤子。
对方转身。
“喂。”简柒没抬头,只出声,“你有那么烦我吗?要是你下手,我胳膊还不一定断,你不会是故意在他跟前推掉的吧。”
“我没有。”余望顿了顿:“是他忽然改变主意的。”
“呵。看来他也知道你下不了手。”简柒顶了顶腮,跳下车,“算了,反正也无所谓,被他捡回来那天起我就知道自己跟算命的说的一样,活不过三十岁,活一天是一天了。”
余望没说话。
简柒忽然问:“你想过自己会是什么死法吗?”
“……”
“我还真想过。”简柒摸出一根细长的烟塞在嘴里,“一定很惨。”
林泓羽吃惊得不知该作如何反应。
一边的梁子琛竟然平静得很,看来早知道他们二人的关系。
“生我的是我母亲,你只是我医学上的父亲。如果可以选择,我一定不要你的基因,我以做你的后代为耻。”童燊冷冷地说,“我知道她在你手里,还给我。”
余淼眯起眼,“难以置信。我的废物儿子居然在命令我。”
童燊猛地站起身,“我让你还给我!我会跟你斗,我会看着你死,但我绝不允许你伤害她!绝不允许!”
童燊从未有一刻如此愤怒。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余淼眸色逐渐深谙,“儿子应该怎么跟父亲说话,需要我亲自教导你一下吗?”
童燊脸颊微微抽动,“不要对我以父亲自居,除了血脉,你留给我的只有恐惧和恨。余淼,三年前我就已经和你宣战,我不是你的儿子,你没有任何权力对我指点批判!你夺走我的一切,让我在黑暗中苟活,你知道我想干什么吗?我想杀了你,就像你亲手弄瞎我的眼睛一样,亲手杀了你。”
他的恨从紧咬的牙缝中溢出来,恨不得手中一把利刃,直接插进那人的胸口。余淼脸色的笑意彻底消失了,他用一种重新审视的目光看着童燊,逐渐的,眼神中居然燃气一丝血腥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