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逸靠进冰凉的金属椅子,点起一根烟。他深深地吸了两口,顾及这里是医院,又草草摁灭。
“八号仓库里堆了很多毒品。”他皱着眉道,“自从半山别墅和葛译文搭起联系后,你们每一次交接的货物都存在那里,一点都没动。”
林泓羽怔了。
“你也不知道吧。他为了把你摘出来,全都瞒着你。”
迟逸接着道:“他应该是察觉到独自战斗胜券太低,而你和秦臻的断联也帮不到他,于是只能将目光转向我。至于为什么选我,我也不明白。但目前可以肯定的是,他一直在与很多人对抗,或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我们这边的。”
林泓羽已经不知道该作如何反应。他想起童燊说会斗下去,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活着就不会停。
……为什么?为什么呢?
“应该是他吧。”
林泓羽回过神。
“他总会改变很多人。”
林泓羽动了动唇,“…你也认识,我哥?”
迟逸忽然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岂止是认识。秦臻的错我永远不会原谅,他亲手葬送了一个最优秀的警察的青春和人生,现在竟然还把他唯一的弟弟推进火坑,真是荒唐。”
林泓羽望着腕上的手铐,那上面有自己挣扎摩擦出来的血迹。金属映出他变形的面孔,好像在映射这些扭曲的故事一样。原来童燊在宏帮的时候就知道江源的身份,他们交互的精神盟约不止是爱情,还有庞大不可及的理想。
是啊,他怎么就没想到呢?恨这些蛆虫的不止是林泓飞,还有童燊,他唯一的亲人童敏深受毒品迫害,他十六岁时就想反了刘宏,如今又怎么会改变信念?他只会履行江源的意愿,用恨和深爱推动自己永不停止地前进。
“我哥当初又何曾不知道前面是个火坑,可他不也跳得毫不犹豫。”
迟逸一愣。“…是啊,他就是这种人。”
走廊上悬挂的数字钟一分一秒地变化,不知道究竟过了几个小时,那扇门终于有了动静。
林泓羽几乎窜了起来。
两个便衣立刻冲上来把他压在椅子上,林泓羽一边挣扎一边望着那方向——一张病床被推出来,由几个护士医生和便衣一起护送进了电梯。
“童燊!童燊!你们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