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可能是司机早就知道父亲不在了,却依然在用“总有一样他会想回家的,到时候我要来接他”这样的说辞来自欺欺人。
无论是哪一种,都让宋晁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这世界上的事情,当真只有遗憾最无解。
整理了一下心情,宋晁开始爬山。
段珏天不亮就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宋晁想,可能是为了祈福之类的。
就像老妈会让他在老爸入狱的日子来一样。
这山还是高的,尤其是宋晁基本上一夜没睡,整个人头重脚轻的,爬起来很费劲,这样想段珏还真是变态,一晚上没合眼,天不亮还能起来爬山。
好在两辆公交之间隔了些时间,倒是不用担心半路和段珏碰上,可以只痛苦爬山这一件事。
等到宋晁气喘吁吁到了山顶,太阳已经完全驱散了浓雾,高处的空气格外清新,吹在脸上暖洋洋的风让人意识到,春天已经来临许久。
但似乎有人被留在了冬天。
宋晁侧身躲在墙边,偷偷伸了半个脑袋张望着,佛堂内没有见到段珏的身影。
总不能是还没上来吧?
也可能是视角限制了。
宋晁警惕的张望了一下,迅速闪身,半蹲着挪到了院中的水井旁。
这井挺高的,差不多可以遮住他的身影,宋晁小心翼翼露了两只眼睛出来,沿着井边慢慢挪动身子,朝佛堂内观望。
终于,他在佛像右侧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拜佛怎么不去正中……
宋晁正想着,段珏突然高高扬起了双臂,略昏暗的光线中,宋晁看见他手中是一条长长的棍状物体。
下一秒,手臂猛的挥下。
宋晁被惊的差点叫出声来。
这是他第一次用“浩荡”来形容声响,佛堂内空间狭小,顶又极高,成束状向中心聚拢,整个屋子就像一口巨大的钟,因此回声极其激烈,两种坚硬的物体碰撞在一起,迸发出了意想不到的巨声。
在高大的佛像的衬托下,段珏的身影显得格外渺小,即使如此,当他想以一人之力硬撼整个佛像时,视觉上的冲击力依然不可小觑。
这一下并没有给佛像带来任何视觉上的损伤,但宋晁依然很震惊,甚至想要上前拉住段珏问他是不是疯了,这样不会遭报应吗?
没等到宋晁作出决断,段珏又举起了被刚刚那一击震得又麻又酸的手臂,手中结实的铁棒再次狠狠挥下。
不用明说,宋晁都能看出来这一棒里蕴含了慢慢的怒气,段珏在愤怒,在憎恨眼前看似高高在上的佛像,为什么没有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