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赵晖走了,段珏死了,段长明没了,刘顺突然觉得这后街变得空荡荡了。
不知不觉中,他已入戏。
冬去春来,四季轮回。
过去了很多年,刘顺才彻底放下那些人,虽然想起来时心中还是会有隐痛,但是他想,如果连他都不记得了,还会有谁记得那三个人。
还会有谁记得段长明,也是何一,最后是何长明。
还会有谁记得赵晖,那个不知道从哪儿来,也不知道上哪儿去,没头没尾的古怪男人。
还有谁会记得段珏。
谁会在一复一日的生活里,久久不能淡忘,只会在心中一遍一遍加深,至死方休,又或者至死仍不休?
刘顺想,也就只有宋晁了。
可他已经好久没见到宋晁了。
第一年,宋晁没有出现。
第二年,宋晁没有出现。
第三年,第四年,宋晁依然没有出现,直到第八年,这天刘顺正巧从窗边往下看,看见一个青年将外套搭在手臂间,由巷尾走来。
虽然有些不确定,但刘顺还是很激动的叫了一声。
还好,那人真是宋晁。
不妙,那人真是宋晁。
刘顺是个尽职尽责的观众,一场戏要从头看到尾才算完,那些事,那件事,只能由他来告诉宋晁,以免宋晁傻乎乎的满怀期待去了那个曾经的家里,迎接他的只有八年没有换过的沙发和已经干涸到再也看不出是什么的血迹。
以及窗台八年不化的积雪。
八年,宋晁刚好三十岁,段珏走的那年,也是三十岁。
刘顺记得很清楚,又觉得这两人实在是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