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畜生,李守晨,你怎么不去死!”景蜜在那边疯狂大叫。
“妈妈,过来签字吧,这是我在李家能最后给你的,等爷爷走了,我就找不到人帮你了。”李木林在这边冷静道。
景蜜在这边痛哭流涕。
“别跟外公他们说,你先过来把财产签到你名下再说。”李木林又道。
景蜜以前只是想依靠父母制衡丈夫,她不傻,知道要是带了娘家人来,她这婚离不成,以后也会一无所有,她上着精致的妆来了律所签了字,走的时候,她蹲到李木林的面前,哭花了脸,道:“宝宝对不起,妈妈不是个好妈妈。”
李木林也无所谓了,他小时候父母经常吵架,不是忘了给他吃就是忘了给他穿,他生活是到爷爷接走他后才稳定起来,而父母对他的爱,只有在他们想起来要对他好的时候才会有,更多的时候他不是妈妈的杀手锏就是爸爸的累赘。
妈妈跟他道过很多次歉了,但这阻止不了她下一次继续跟他道歉,李木林都习惯了,他拍了拍妈妈的脑袋,道:“你好好的,要注意身体,要顾好自己。”
李木林以前还会说“妈妈以后我养你,”但他现在有爷爷要照顾,有凌燃要管,李木林希望他妈妈能照顾好她自己。
“宝宝!”景蜜哭得撕心裂肺。
“妈妈,走吧,人太多了。”律所的人都看着他们,李木林又拍了拍母亲的头,没再有多的动作。
景蜜想抱他,但泪眼模糊中,她看着儿子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眼底幽深,没有痛苦悲伤,也没有什么感情。
景蜜恨她丈夫,所以面对她跟李守晨的儿子,只要他动作慢一点,她就会张口骂他“为什么不过来安慰妈妈,你跟你爸爸一样没得良心,白眼狼,”可他爷爷接走他那一次他差点在家里高烧死掉,而景蜜当时在家里喝得酩酊大醉,公公找来要带他走,她还去厨房拿刀要杀了不开口说爱她的儿子,那一天她逼得沉默寡言的老公公眼含着老泪问她“你要他怎么爱你?”从此景蜜再也说不出让儿子爱她的话了。
她只能说“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宝宝。”景蜜捂着嘴,哭得稀里哗啦,站起来扯着包朝电梯跑去。
李守晨先走了,景蜜是后走的,父母都走了,不管前一个走得有多快,后一个走得有多伤心,反正都离开了,李木林这次进城主要要办的事都办完了,他回过头去找到了一老一小,背了小的到背上,和爷爷道:“爷爷,走了,回家了。”
李胜平摸了摸他的头,回过头朝两个长期负责他们李家事务的老律师点了点头,见他们要过来,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别送,就跟在了小孙子的身后,和他一起回家。
五年前,李胜平还记得当时他孙子跟他回幽然村的孱弱,小孩儿瘦得小巴尖尖,眼睛在瘦脸上大得吓人,身上的肋骨清晰可见,那个时候凌燃还在喝奶,天天把奶瓶让哥哥喝半瓶,自己喝半瓶,兄弟俩一天能喝十几壶奶,也不知道谁喝的多一点,谁喝的少一点,但就是靠着奶娃儿让出的奶,让他那个时候得了厌食症滴水不沾的孙子活了下来。
所以孙子对凌燃有多好,都是应该的。
进了电梯,李木林不说话,凌燃对着后面进来的李胜平奶声奶气喊,“爷爷慢一点,慢慢的,不着急。”
李胜平进来,轻手拍了拍他热呼呼的小背。
凌燃扭过头去看了爷爷一眼,朝爷爷眯起眼睛大大的笑了一个,然后他紧张的趴到哥哥的背上,探过脸去,在哥哥的耳边道:“哥哥,爱你哦,凌燃好爱你的,超爱超爱,很多很多跟天空一样大的爱,都给哥哥。”
第四章
办完事才下午三点,李木林陪爷爷去了他们常去的老中医的医馆,老中医张爷爷和他爷爷是朋友,爷爷看看病和张爷爷聊聊天在那等着他,他则带着凌燃去商场玩一会儿。
他请的肖河哥送了他们过去,停好车,李木林给他发了两百块的红包,跟他说:“肖河哥你找个地方喝点东西,我们走的时候叫你。”
肖河不好意思,“不用发红包了,我陪你们一起去,你们两小孩的。”
“哥没事,我们经常来,熟,你就去逛逛吧,我们走的时候叫你。”李木林说着想了一下,给他爷爷打电话,那边接通就道:“爷爷我们到玩具城了,你跟肖河哥说一声,让他自己去逛一下,我带凌燃没问题的。”
李胜平当然放心,听肖河接了电话就说:“小河你去逛你的,木林常带小燃过去,不用陪。”
老人说话了,肖河也就不担心了,玩具城在四楼,他到一楼,电梯在一楼快要打开的时候,小凌燃抬着小脑袋挥着手和他道:“肖河哥哥拜拜,谢谢肖河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