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你小辈,他又不会害你。”
“嘿,”刘老太不以为然道:“谁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就是因为猜不透就远着点,你也知道我没心没肺的,嘴巴也不招人喜欢,啥时候得罪他也不知道。”
“他没那么小心眼,他也得喊你一声奶奶。”
“我知道,冲我们两家交情,他也不会计较这个,”刘家小奶奶很有求生欲地道:“但明白归明白,可他现在有时候那脸上的神情真跟我那公公一个样,我远着点,我舒服。”
刘家的老公公那可是个厉害人,死了都能让几个儿子儿媳想起都背后一凉的人物,老太太也是搞不明白老闺蜜为什么老拿她家的小伙跟人比,在她看来,这两个人也没什么相似之处,但她也说服不了老闺蜜,她道:“随便你了,不过木林心里对你还是很尊重的。”
“是了是了。”刘老太呵呵笑,笑的随和得很。
但等到午后李木林寻来,戴着袖套草帽下地把凌燃揽到了身后,他自己掰玉米,让凌燃站到他身后捡玉米,捡了没几分钟,他还从口袋里抽出一瓶瓶身还挂着冰水的水给凌燃喝。
凌燃像个大傻子一样的乐,自己喝两口,还给他哥哥嘴里送两口,小两口别说有多甜了,可刘老太在边上看着就没有那种看戏的感受了,赶着还在看的凌家两个老的道:“快快快,别看了,回家去了,要不要脸啊,看人家谈恋爱,没看过啊?”
老太太上去掐她像赶猪仔一样的手,“上午你不看得挺高兴啊?有本事你再嗑把瓜子。”
“凭什么啊?”刘老太理直气壮,“我干嘛看小年轻的热闹,多活三十年不香吗?你们仗着是亲的就作吧,我看少喊几声爷爷是轻的,到时候连奶奶都不喊,我看你乐不乐。”
“你这张嘴,不会说话就少说点!”刘老太的老闺蜜怒了。
“呵呵,”刘老太拉着她走,“不过说实话,还知道跟你们使性子,我看还是有人性的,他这爹妈有跟没有一样,爷爷又死得早,这父母关这么难就不说了,前段时间他住院,我们都知道他很危险,这两个人都不知道去看一看,背地里连遗产律师都找了,我都不知道他现在的心有多硬,在你们家他身上还有kǒu • huó气,要是身上这点活气都没有了,我觉得他跟我那个算计人一生算计到死的公公也没什么区别。”
“你们不都好好的?”
“好是好,但我们想起他,想的不是他的好,全都是他的狠,你看,狠到我看到一个稍微像他的,我一个半只脚都进了棺材的人都还觉得害怕,你觉得这是好,还是不好?”
“老头,”老太太听完,转头就和走在她身后一点不吭气的老爷子道:“以后让凌燃做人更和善点,补一下,名声嘛,我们还是要攒一攒。”
不能改变的人不改变,能改变的人就改变一下,夫妻也好,夫夫也好,既为伴侣,就要相互协作好,顺势而为。
老爷子点头,“我跟凌燃说。”
木林现在还是太年轻了点,身上气势太甚,尤其他刚从鬼门关闯过来,他虽一言不发,但心里的冷酷刚硬已经从他的身体里面由里向外散发了出来。
凌燃靠得太近,看不出来,但在见人见多了的老人眼里,一眼就能看出他骨子里的冷情冷酷。
他在生死之间,应该是斩断了很多的七情六欲,还好当时他们及时赶到了,要不靠孤身一人闯过生死关,木林这小子身上的情感也冷了。
一个人心太硬,固然不会再被外界所动,但身而为人的乐趣,也会丧失很多。
第四十章
当然了,事情没发生,现在的小伙子只是个急于向他们表现他是个能给凌燃幸福的人,他心急,迫切,但真挚。
一个人大难得救过来,总是想特别表现出点什么的,要证明自己值得,更是感恩,两老理解这个,也理解他这段时间为什么跟凌燃跟得特别紧。
因为理解,所以慈悲,老太太和老头子说完和刘老太道:“木林还是不一样的,他没到那个地步。”
“是,他还有你们。”刘老太承认。
人这个东西很玄妙,一个人吃再多的苦也是没事的,只要身上发生过一点点温情,有过一点点爱,只要还有一点点希望,就能靠着这个走很长的路。
“哈哈,”奶奶爽朗地笑,“且走且看了,尽力往好的方向走就好,一家人齐心协力,尽力就行。”
人没那么好也没关系,尽力了就是最棒的。
“心大!”老闺蜜边笑边骂。
但她也承认,只有像她老伙计夫妻这样的人,才能培养出像他们儿子孙子那样的儿孙和家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