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川看了眼他桌子上放着的那瓶安眠药,冷嘲热讽:“现在装都不装了?”
“我没装过啊,”方冉怀伸手摩挲黎川嘴唇,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下巴一路向下,最终停在毫无防备的喉结处,“之前不过是你没发现罢了。”
“你们变态还真是另有一套逻辑。”黎川抬脚踹在他肩膀,命令道,“松开。”
方冉怀任由他动作,反问道:“你觉得变态会听你的话吗?”
看着对方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又看了眼墙上贴满的自己的照片,黎川气不打一处来,又狠狠踹了他一脚:“我想上厕所。”
“我帮你。”
黎川:“……”
他深吸一口气,换了个方式,柔声道:“我手疼。”
方冉怀盯着他没说话,半晌后才开口:“你骗我。”
“我没有。”
两人无言对视了一会儿,最终方冉怀败下阵来,他刚给黎川松完绑,绳子还挂在手上没来得及取下来,下一秒就被一阵风似的拳头捶翻在地。
黎川对准他那张漂亮的脸一顿乱打,似泄愤又似委屈,直到少年嘴角渗出丝丝血迹才停手。
方冉怀躺在地上,没有反抗也没有躲避,看见黎川气喘吁吁站起身,他才强忍痛意撑起来,拉住他的手:“消气了?”
“没有!”
方冉怀轻轻一笑:“那你继续。”
黎川白了他一眼:“滚蛋。”
他烦闷地抓了把头发,刚想点根烟,又突然想起那天方冉怀发病的样子,纠结几秒还是去了窗边。
可惜窗户都被封死了,黎川这才问道:“为什么把窗封了?”
方冉怀垂着头,半张脸隐在阴影里:“因为小时候我妈跳过楼,我爸就把窗户封了。”
“她受不了我爸的暴力,但又舍不得走,天天和我爸吵架,然后有一天,她气上了头,就从这儿跳了下去。”
“她运气比我差点,虽然没死,但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也落下了后遗症。”
“后来她改嫁,我学着她的样子威胁她,但也没能留下她。”
“就像我爸没管她一样,她也没管我。”
“一开始我挺恨她,为什么宁愿自己走都不愿意带上我,就因为对方有一个儿子,就因为对方是个有钱人,所以要抛弃自己亲生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