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钟老一见面就叫徐行名没良心的小子,说人好久不来看他。再看褚曾翎,知道二人关系匪浅,又说没良心的小子总算有点良心。
钟老对徐行名送来的礼物爱不释手,忙拉着徐行名说起新得到宝贝字帖。褚曾翎只得赶忙跟上。听着两人先从字帖聊颜真卿的大字,颜体大字何等豪情万丈、雄伟强健,被利诱击杀如何不屈;再聊柳屯田的词,讲《荔枝香》如何由点及面,逐渐推开,“王孙空断肠”……
褚曾翎一听颜鲁公就懵,再听柳屯田更认不出柳永。
徐行名利用讲话提点,被钟老拆穿,褚徐二人对视,各自泛窘。两个大男人像两个小学生。
又到三人对坐,茶香四溢,耳边不乏古今人物穿梭,这实在是绝好催眠,忙了一天的褚曾翎居然坐着就这么睡着。
钟老大手一挥,细描佛光寺的轮廓。
徐行名见钟老边画边讲近日观光佛光寺的种种震撼,也随之想象。
鸱吻高大,墙壁厚重如山。飞檐挑出四米之长。柱高二分之一起斗拱。何等宏伟。
再回神时却见老爷子挤眼让他往一旁瞧。
一旁茶桌前,褚曾翎抱臂睡得不露痕迹,这人永远坐着就能入睡,睡着的样子又格外警醒,仿佛随时睁开。高大男人宽肩阔背,看似警醒,实际上睡得很熟。
钟老童心未泯,拿了只兔毛笔蘸墨递给徐行名,自己就着狼毫笔往褚曾翎鼻尖招呼。
徐行名根本来不及阻止,就只能看着被弄醒的褚曾翎猛地睁开眼睛,睁了几次,发现两人都望着他,于是低着头不好意思地笑,认错:“行行,我睡着了。”嘴巴却在抿沾上的墨。
徐行名见他把墨吃进去,嘴巴乌黑,有些想笑。
褚曾翎摸着唇边鼻尖一手的黑,又见徐行名拿着蘸墨的笔。
“徐叔叔,嗯?”
褚曾翎眼疾手快把没干的墨抹到徐行名脸上,得到徐行名诧然一瞪,顿时笑得开怀。
而一旁的罪魁祸首钟老捋着胡须悠然出声:“甚好甚好,以后谁也不能再说你与他二人胸无点墨。”
褚曾翎目瞪口呆,一脸黑墨,徐行名忍俊不禁。
三人相看后大笑。
烧得一手好菜的师母端着松鼠桂鱼,听着这笑声说了两句招呼着小辈们洗脸吃饭。
褚曾翎经过很多次拜访后逐渐发现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