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曾翎哪里都不痛快,他们坐得近,褚曾翎就直接将桌下的大腿撞向徐行名的腿,可徐行名只是收回腿,没有再理他。
大把的不痛快落进褚曾翎的心中,像是点了火星的草垛子一下子腾升嘭燃。他恨不得掰过徐行名,这样的想法冒出来时,褚曾翎突然觉得自己疯了。就因为这个,他就失控,徐行名真是会惹他生气。可他又觉得自己没出息,就因为这个,脑子乱七八糟的。
“曾翎,一道菜配一道酱汁,算不算潮州菜的一大特色?”蒋云朝突然点名他,询问道。
褚曾翎兀地望向老蒋,想那么多还不如顾好当下,便朗声回:“是。一道菜一个酱汁。一会上来的炸物,炸芋头,炸墨鱼卷,萝卜糕,得蘸甜的酱汁。臭小子喜欢的花蟹,”褚曾翎看了眼蒋新翎,越说越起劲,“要蘸酱醋。”
“对对对。”蒋云朝高兴地附和,“我还知道,这个鱼饭,是要蘸普宁豆酱的。”
“蒋叔叔为了自己的儿子真是下足功夫。”宋邵严恭维道,说完望向褚曾翎。
蒋云朝笑笑,感慨不已:“我这个儿子失而复得,出类拔萃,他呱呱坠地、蹒跚学步、说的第一句话,背的第一首唐诗,青春期,高考选专业,我都错过。”
褚曾翎听到这话,胸中激荡如海涌,方才老蒋要一笔勾销那250亿所蓄积的震荡在此刻延伸开来,窜入四肢百骸。他很矛盾,明明知道宋邵严说这话,是因为他无视宋邵严的警告,不再考虑一年后可能的“生机”。可他不得不为老蒋这份情谊撼动,乃至于,他根本也不愿去想,褚父曾妈听到又是如何。
而且,仪姑呢?舍得她看着长大的徐行名吗?
千思万绪中,褚曾翎感到桌下的手被徐行名握住,褚曾翎猛地侧首,徐行名温柔地望着他,注视着他,以期给他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