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陈霁初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你有什么打算?说来听听。”
“我走一步看一步吧,先争取养活自己。”
“还准备考大学吗?”
“我不知道。我几乎一分钱都没有。”
陈霁初想起今天下午旷掉的课,自己也没什么立场教育他。
“你父母应该过段时间就消气了。你又没犯什么大错,总不至于真不管你了。”他说着不痛不痒的场面话。
“可能真的不管我了。”叶启维音量越来越小,脑袋又耷拉下去。
陈霁初盯着他的发旋,感受到他的失落,可又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没事,你先在我这里住着。要赚钱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些兼职。”
结果对方直接不加掩饰地哭了。
叶启维一边面无表情地抹泪,一边埋头吃碗里的米饭。
陈霁初头一回看到这种不甚生动的哭法,心绪像被填满了一般弥涨。
“先别吃,我去热一下。”他冷漠无情地将碗抽走。
等到饭菜重新放回眼前,陈霁初笑着告诉他:“我叫陈霁初,光风霁月的霁,如梦初醒的初。”
吃完饭,陈霁初先带叶启维把房子逛了一圈,然后一起去超市买生活用品。
叶启维一路上话很少,不会主动问起任何事。而陈霁初本身也不爱说话,两人的沉默共振,却意外和谐。
陈霁初觉得叶启维似乎对什么都不好奇,他意识到是自己被先前的模糊印象蒙蔽住了。不过他挺赞同叶启维的,相互了解这种事确实没有必要。
除了名字,叶启维对他几乎一无所知。陈霁初不知道,自己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却如象征符号一般,成为叶启维今后所有选择的起点与终点。
而叶启维把握着这份不熟,便可安心地继续下去。
在客厅安置好一切后,陈霁初回到卧室。在关门的最后一刻,他听到叶启维说了声“晚安”。
感受到久违的倦意,陈霁初大剌剌倒在床上,觉得自己今晚或许能睡个好觉。
凌晨三点,陈霁初从窒息般的恐惧中醒来。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着,却无法隔断令人发抖的冷意。
他再一次看见叶启维在梦里死去。
陈霁初努力回想着梦境的种种细节,几乎什么都没有变,除了一把不断滴血的刀,回神时便出现在手里。
他揩去满面的泪水,心想下次就可以用那把刀结束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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