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刺激到你了?所以决定珍惜大学时光,来图书馆好好学习?”
“可是真挺吓人的。又是割腕,又是跳河,这求死的意志相当坚定啊。”
“不过我们也算是攒人品了,说不定期末就少挂两科呢。”
陈霁初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象当时的画面,似乎能看到被讨论着的那个人滴着血,一步一步走向河流。
那种感觉又来了,血腥气总是能穿透梦境与想象,萦绕在身前。被迷醉席卷着,陈霁初几乎无法行动,仿佛需要忍受刺痛的人是自己。也许是因为做过太多类似的梦,想象中的那个人倏然间变成了叶启维。
陈霁初回顾起昨天突然的告别,又想到自己戛然而止的梦,回身问他们:“是男生吗?叫什么?”
这几个人觉得他莫名其妙,没反应过来。
贺彰意味不明地看向他,愣怔地点点头,又说:“但不知道叫什么。”
陈霁初回忆着最后的会面,向他们描述了叶启维的穿着。
“当时太黑了,手电筒晃来晃去的看不真切,就感觉他个子好像挺高的。”
“那你们总该看到脸了吧?”
“看是看到了,但要说起他的长相……还真记不清了。”
陈霁初突然觉得,那应该不是他。以叶启维优越的五官,应该令人印象深刻才对。
他没心情听他们补充救人的细节,最后只问出来一个有用信息,人被送进了市三院。
陈霁初发现自己有点神经质了,但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叶启维。他如此迫切,好像只是为了确认一下他的求死跟自己有没有关系。
他明明终日苦心维持着平静,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走向失控的呢?
来到医院,陈霁初没抱希望地报上名字,结果现实再次狠命捶打了他。
叶启维,创伤骨科,似乎一切都能对上。
当电梯到达对应的楼层后,他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如脚踩刀尖一般艰难地行进。
但陈霁初很快便看见了那个熟悉的人。叶启维正站在走廊上,面无表情地凝眸窗外,似乎与之前毫无二致。
看到他的那一刻,陈霁初忽然明白,好看的人也终将被强烈的自毁行为掩盖住一切。人一旦走上那条不能回头的路,便开始面目模糊,在这世上留不下任何印痕。
一切都显而易见了,陈霁初却不再往前走。
叶启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突然侧头看过来。
两人对视着,记忆的碎片飞速而过,与许多真真假假的时刻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