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说过,后来某次梦到我的时候,你突然清醒地发觉这不是随机杀戮,甚至记得我自杀过?你期望现实发生改变,想让我求死的心魔彻底停歇。你是怀着这样的祈愿,把刀埋在树下的。”
“也许正是你对我的祝福,改变了一些结果,虽然只是在梦里。但至少那次的梦结束之后,在正向的时间流中,刀真的不再存在了。”
陈霁初没有立场去反驳,因为他们分析的本就是虚假的东西。强行用真实的思维去理解,颇有些痴人说梦的意味。
但他偏要建造一座空中楼阁,用成套的虚伪理论包装噩梦,把它放大成抽象的隐喻,以代替令人作呕的生活。
“好像都是在特定的日子,我才能梦到你。触发点似乎是见面,只有我真实地看到你的存在了,你才会在梦里出现。否则,哪怕我日思夜想着那些嗜血的场景,也没什么效果。”
“你不觉得是因为我太想从荒谬中寻找原因了吗?一个何以至此的原因,或者一个活下去的原因。”陈霁初苦笑了一下,“于是,梦主动开解我自己,真的开始反本溯源了。”
叶启维觉得十分合理,回道:“嗯,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已经是黎明了,但卧室里仍然一片昏黑。
陈霁初习惯于在睡前紧拉起窗帘,此刻透不进光来,仿佛随时能够重返暗夜。
他缓慢地起身,几乎不辨色彩地望向那扇紧闭的房门,略有些失神。就算用力把门推开,大步从这里走出去,也未必能迎来新的一天吧。
“你不是说那些梦是倒序的吗?可是似乎只有人的回忆才具备这种性质。所以我又开始分不清了,好像此时融入黑暗中的都是虚幻,而那些关于死亡的迷雾才是我真实的记忆。”
陈霁初侧头,俯视着仰卧在床上的叶启维,感受到笼罩在他周身的灰色,不禁屏住呼吸。
“你就近在眼前,可我甚至不敢去触碰你。如果触及的瞬间只能抓个虚空,我该怎么办?这种神志的错乱已是我的常态,大概我早就疯了。”
叶启维突然坐起来,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俯身压制着他。凉凉的嘴唇随之贴过来,陈霁初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只有无声的气息是炽热的,争先恐后地挤进空洞的一切。
两人遵循着一种不得而知的意图,心照不宣地抵御起这个过于深沉的早晨。他们迷恋地追逐彼此,肌肤亲密地抵在一起。
陈霁初从未感受过如此剧烈的心跳,仿佛即将悬于身外,让他无法呼吸。他已经很久没有过欲望了,没想到在这时候受到了鼓动,毫无预告,却来势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