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眼猛地坐起来,被狠狠往回一拽摔回去,才发现原来自己手臂被旁边人压着,已经没了知觉。
弓羽把那人抬开,把自己没有知觉的手臂拿回来,慢慢揉着,外面天色蒙蒙亮,已经有人在不停说话,新的一天开始了。
若是与敌方没有战事,他们就窝在这一小片场地自己安排时间,没人带他们练兵,整个氛围懒散的很。
弓羽掀开帐篷帘子看外面,大部分人脸色并不紧张,看样子今天是没有战事。
他松了口气,回帐篷里时何真醒了。
何真状态不好,看着弓羽眼神忽明忽暗。
弓羽与他对视片刻,皱眉道:“怎么了?”
何真缓缓摇头,又用同样的眼神扫了一眼帐篷里的其他人。
这是一种十分危险的表现,弓羽心里警铃大响,面上装作没事回到自己的铺位,低头摆弄起自己的草药。
可能他们已经是敌人了。
弓羽这样想。
哪怕他们是同队伍的,只要能帮他挡刀,那就是敌人。
只要自己死不了,周围的每一个人都能被拉过来挡刀。
这是前些天弓羽听见别人说的,何真和石墨当时也听见了,石墨还吐槽,说人不能这样害自己的同伴。
石墨想的是对的,但在命面前,自私一点的想法也不能就算是错。
弓羽不喜欢区分这些善恶,他的所有善恶观都用在陆应南身上了,对别人心底最深处的想法向来嗤之以鼻。
人性本恶,有想用一些歪招保命的人不稀奇,弓羽自己都会有让人无法接受的想法,更何况现在那些连表情都收敛不住的。
弓羽扫了一眼何真,突然笑起来,问他:“需要草药吗,治外伤的,直接敷上就好。”
何真看着他愣住,好一会儿才摇头,“不用,没受伤。”
弓羽点头,加深了笑意,“有需要找我。”
最好是来找他。
“什么找你?”石墨被他俩的说话声吵醒,坐起来问。
弓羽又笑着给他重复了一遍,石墨立马答应下来,“不过说来也真是命大,竟然能活着回来,希望以后的每一次都能活着回来。”
何真嗤笑一声,“痴心妄想。”
石墨看向他,“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打击我,我真的不想死,我想活着回去。”
何真对石墨还有点情义,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