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临慢悠悠脱了手套,问蔡睽:“撸过没有?”
“啊?”蔡睽睁大了他的兔子眼睛。
“我问你撸过没有。”费临手一挥把手套扔进黄色垃圾箱,声音不自觉有点凶,见蔡睽还是不太明白,“就是打飞机。”
蔡睽依然没啥反应,瞪着疑惑的大眼睛。
这个反应已经是答案了,费临是真不喜欢跟这样的病人交流,或者说,这根本就没法交流。
嗯,他就不喜欢和人交流。
费临直接对赵明浩说:“带他打,结束之后你来我办公室一趟。”说完自己走出了检查室,带上了门,无视掉背后有些阴冷的凝视。
费临烦躁地往回走,这是他来到泌尿外科,成为泌尿外科主任的第三天,显然,那声“费医生”里充斥着满满的不服,没人把他当这里的主任。
他一个神经外科的博士,在这个下水道维修机构处理了三天的行政工作了。
距离他摸手术刀,也过去很长时间了。
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些动静。
主任办公室在安全通道的旁边,安全通道厚重的门关着,看上去内外隔绝,但其实一点也不隔音,里面的交谈清清楚楚传到费临的耳朵里。
费临立在灰色的门前,背影孤直。
“费临真的来了?”
-“来了几天了,没怎么露脸,可能等明天周一交班吧。”
“绝了,所以你打探到内幕没?他一个33岁的海归博士,附一院神外一刀,江医大外科老师对每届学生都要叭叭两句的小天才,大好的医院等着他,他怎么沦落到我们这个小破地方来了?”
-“嗨,说小天才过分了,d国学制很灵活,他只是运气好,本科一毕业就拿到爱莎医学院的offer罢了,26岁拿博士学位也不是很厉害吧。”
-“而且啊,这人吧情商有点低,听说他在附一院做一线的时候,病人还没死,他预判活不过当晚,不想半夜起来补死亡记录,就提前写,结果被病人家属看见了,病人家属那个气,闹着要举报他,你猜他说啥?”
“说啥?”
-“他说‘让让,我要去睡觉了。’惊不惊喜,那个病人半夜真的死了,家属怪他咒的,他就起来看了会心电监护,拉直线之后宣布死亡,然后去给死亡记录改数据签名,继续睡。”
-“你说这种事吧,当着家属面也不知道遮掩,这人能当主任?我害怕。”
“卧槽,牛逼。”
“不过吧,你搞泌尿外的,不知道爱莎在神经外科界的分量,他爱莎毕业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你这话没意思了啊,这关我搞哪科什么事,确实也就这样啊,哪怕是还在江医大的时候,说天才也该是沈别,轮得到他费临?”
“沈仙儿啊,不敢高攀,属于是这辈子爬不到他那个水平。可惜费临来的时候他都毕业了,不然想看他俩面对面掰头。”
-“想看掰头,倒是有机会了,小道消息,沈别要来我们科当客座教授。”
“卧槽?沈仙儿疯了?真的假的?靠谱吗?”
“打完了,费医生。”
赵明浩兀一出声,门后的交谈猛然收束,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