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泌尿外科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度过平台期的跳板,但也不是很想三年合同的开局就乱糟糟。
“你等着。”费临站起身,和沈别面对面切身而过。
直到身后脚步声渐远,沈别才带着微弱的颤抖吐出一口浊气,按着眉心走到自己那边的工位坐下。
昨天的误触的语音,他可能连点都没点开吧,是自己多虑了。
呵,这不是很正常吗,你想什么啊。
沈别转动座椅朝向墙壁那边,整理自己的失态。
脑中依旧浮现着刚刚那只手,那只手仿佛一拳把他击到灵魂出窍,反应过来时只能狼狈地命令费临,来掩饰自己。
第一次看到那只手是什么时候呢,无数个黎明时分,幻灭的梦境。
研三时在胸外科轮转的沈别,帮主刀做术前工作,而当时还在读大三的费临,站在他对面。
费临右手握持针器夹住刀片,左手握住刀柄,“咔”一声脆响,刀片应声上好,然后他调转方向,捏住刀背递给沈别。
彼时的那双手还没有被汗水和滑石粉锁住,白皙而青稚。
沈别顺着那双手往上看,口罩遮住大半的脸上,架着一副金属细边的眼镜,眼镜后是一双认真而赤忱的眼睛,很大,很明亮。
沈别接过手术刀,隔着两层外科橡胶手套,指尖微弱相触。
本以为那是新来的研究生或者规培生,一个大三的学生不应该出现在手术室里。
吃饭的时候听同学说起:“不知道什么后台,说是自己暑假出来找实习,他进手术室是主任点头的,我看他还挺稳,解剖也学得好,比实习生靠谱。”
沈别侧目,朝那个独自一人用餐的少年多看了几眼。
十三年,从费临递给他手术刀时起,到现在可以坐在同一个办公室里,过去了十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