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医生说苦一点,是个力气活,费临的饭量很大,同时也不可抗地经常挨饿。
沈别手掌交握,放在颌下:“嗯,先点这些,不够再加,不要浪费。”
费临看沈别没动,问:“你不吃?”
沈别摇摇头:“我吃过了,你慢慢吃。”
慢慢吃。
那种莫名的“不合理感”又冒出来了。
沈别,巴拉巴拉一长串头衔,一个人当八个人用的沈别,沈教授,来这个小破医院扶贫的沈教授,陪他处理了一堆杂事,然后说——慢慢吃。
“既然我们口味差不多,以后倒是可以……”费临看了沈别一眼,他还是那副疏离样子,收回目光,猛塞几口米饭,“哦,我们应该也没什么一起吃饭的机会。”
沈别:“其实……”其实也可以有。
“费临!”
稍有些尖锐的女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玻璃门被推开,“哐哐哐……”高跟鞋在瓷砖地板上发出让人焦虑的声音。
费临举起手,挥了挥手中的筷子,一张梨花带雨的脸闯入视野。
费临张口忘记了合上:“你这是……嗷,嗷!别打!别打!”
穿着优雅oa装的傅婂把小挎包狠狠往费临身上抡:“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你怎么还把头发剪了!”
费临抬起左手挡在额角:“……”他又做错了什么。
沈别抿起唇,剑眉紧拧,想说话,但很难说出点什么,喉咙堵得厉害。
对面的打闹,让他觉得自己在这里也很多余,真是片刻的独处都像做梦。该说点什么?好像说什么都没有立场。
心像被拉了一道口子,不知道是心疼被打的费临,还是羡慕可以对他这样肆无忌惮的傅婂,亦或是可怜自己。
最后,沈别冷森森憋出几个字:“他手有伤,你不要打了。”
傅婂听到这话,才如梦初醒一般,发现在场的另一个人是沈别,有些羞赧地收回手,三个人一阵沉默。
傅婂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吸吸鼻子,收敛起情绪:“不好意思,沈医生见笑了。”
“听阿姨说是带刀医闹,我吓坏了,之前新闻里都是捅人、割脖子什么的……”
沈别没看她,瞥向窗外:“理解。”
傅婂又朝向费临:“你为什么把狼尾剪掉了?还剪这么短!”
“呐,他说太长不适合做手术。”费临朝沈别扬扬下巴,“领导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