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完行程时间,沈别就问了一句:“你去不去?”
费临和沈别,不算朝夕相处,也算天天见面。别人可能听不出来有什么异样,费临却能听出来沈别在生气。
那手术不可能不去啊,费临很快回神,接过沈别手里的行李箱,答道:“去。”
沈别微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
这个月份的北海道和东北差不多,十几度,沈别让费临收拾了一些春装。
沈别的房子从装修开始就只有三个功能,睡觉、学习和办公,所以压根就没有想过留客房这种东西,看着市中心宽敞高大的跃层,住不下第三个人。
沈别进屋之后接过了费临的行李箱,费临梦游一般:“谢谢。”
等到费临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他才仿佛睡醒了。
费临穿着沈别的睡衣,丝质的对襟长袖,冰冰凉凉的,裤子稍微长了一点儿,拖在脚后跟上。他本来想拒绝,但是转念一想今时不同往日,他又在别人家里……
客厅里没有开灯,城市的霓虹透过明净的巨大落地窗,带给屋子一些光亮。临江的视野看出去,江上淡蓝色的波光涟漪微澜。
房间里传来一些动静,他回过头,看到沈别在换床单。
沈别在卧房没有穿拖鞋,赤脚踩在深褐色的木地板上,地上散乱着一团刚扯下来的浅灰色床单,他正在牵拉一床白色的新床单。
费临上下左右地打量,发现真的没有第二间房了,200平的大跃层,真就一室一厅。
忽然想到了自己此时的处境,老天爷可真会给他开玩笑,这是干什么?对他人性的考验?还是对他兽性的检验?
费临咬紧后槽牙,腮帮子发酸,走到卧室门口:“沈别,你就一张床啊?”
沈别躬身把边角压入床垫,缓缓站直,对上费临神色难辨的眼睛,沉声:“这床两米五乘两米五,你不翻天的话,睡得下。”
“那行吧,你睡得惯就行。”费临走了进来,“被子呢?”
沈别拉开柜子,找出一床薄薄的毛毯扔给费临,然后也去洗漱。
这床确实很大,他躺上去只占了个边角,于是翻了个身往中间挪了一点。
单色调的家居,沈别的房间跟他这个人的气质一样,清爽又简单,不是那种毫无人气的冰冷,而是一种苯巴比妥般的镇静感,让人觉得很踏实。
费临躺在枕头上,举起手时袖子滑落,光线从五指间穿过。
尽管现在内心是紧张的,但是精神又是冷静的,三天足够他消化恐慌,并且就在今天,体验到被另一个人当做幻想对象时的恶心感。
沈别这么好,他不可以让沈别被自己恶心到,在沈别面前,费临必须是个直男!
自己前几天的举动也太令人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