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为力的等待,是沈别最讨厌的事。
如果费临有什么改变,他还可以根据症状来做相应的处理,仿佛自己为此做出了努力,而不是眼睁睁看着。
当然,现在他祈祷费临最好别有什么变化。
但人一直不醒来,就是煎熬。沈别第一次把视角从医生换到患者家属,这种无所事事就像凌迟。
晚饭的时候,沈别去食堂打来了盒饭,但他和费临的父母都没吃下几口。
赵林钟一直在无声流泪,这大概是她第一次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复工作上的事,但是那个一直乖巧坐在旁边听她夹缝里叨叨的儿子,现在不能给她任何回复。
以后也不知道有没有。
一想到这里,悔意犹如潮水侵袭了这个女人。作为母亲,她给费临的关注太少了。
年轻的时候,她讨厌家里人管束自己,所以她不想管束费临,她以为只要给他提供最好的物质,让费临自由成长就好了。
但现在想想,费临似乎并不太追求物质。
他偶尔会用他的方式撒娇,但更多时候时候沉默地理解,在很多趟自己的行程里。
天啊,她居然要儿子来包容理解自己。
沈别坐在两人身边,出神地望着天花板。
突然,沈别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发现是父亲打来的。
“喂?”沈别低声回应,看看旁边的费氏夫妇,起身走向楼道里,“爸,怎么了?”
沈廷晖:“在忙?”
“没有。”沈别低头看表,晚上八点过了,又看向窗外虚空,“有事?”
沈廷辉:“你弟弟回来了,他师兄跟着,不方便住酒店,你接他们两去你那儿住一晚。”
沈别的堂弟,沈离,比他小两岁。
沈离18岁离家学道,三年五载的回来江州一次。
沈家在江州区县,如果偏要今晚回到沈家,那就太匆忙,在城区留宿一夜比较从容。
沈家太爷崇道,一心相当道士,但这一门讲究机缘,他自己没那个缘分,两个儿子浸淫商道,终于到了孙子这辈,冒了些苗头。
那时候沈别和沈离都住在沈家老宅,九十年代初,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路过,说这宅子里有他徒弟。
沈老太爷大喜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