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奇迹。
至少在遇到沈别之后,他可以确定,什么是爱,什么不是爱。那种体验太过微妙,茫茫宇宙之中,竟然可以抓住那样一个可以相伴一生的灵魂。
“哥。”费临还闭着眼睛,黏糊糊地喊了一声,“我想给你读一首诗。”
“……”沈别试探,“你写的吗?”
话音刚落,腰上挨了费临一爪。
“whenyouareoldandgreyandfullofsleep,andnoddgbythefire,takedownthisbook”(当你老了,头发花白,睡意昏沉,坐在炉火旁打盹,翻开这本书。)
费临用英文念出开头,沈别听出来了,这是叶芝的《whenyouareold》。
沈别少年时代偶然读到过一个绝美的译本,但当时并不能理解,不能理解被这样爱着是什么样的体验,也不能理解人如何会为另一个人着迷。
如何爱一个纯真的灵魂。
“urur,alittlesadly,howlovefled,andpacedupontheountasoverhead,andhidhisfaceaidacrowdofstars”(哀伤低语,爱意流逝,漫步于头顶的山峦,将脸庞埋藏在众星之间。)
费临睁开眼时,夜色之中,星光映照下,沈别的一双眼眸深邃又灼热,好像要透过黑暗把费临烧穿。
咫尺间的空气带着暧昧的热度。
“咚咚——咚咚——”
费临听到自己心跳声,有力而强烈,是年轻的生命在跳动。
他忽然庆幸,庆幸自己还活着,还能感受心脏的跳动,和沈别的爱意。
费临往前一点点,轻轻印上沈别的唇,一滴热泪从眼角流下。
世界那么大,世界又那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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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第二天就上班了。
这是费临从团建上山玩水出事儿之后,隔了快半个月,第一次回科室。
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看到桌子对面沈别的名牌时,居然有种上次上班是上辈子的感觉。
费临回想起前晚上的旖旎,平生第一次觉得,上班真烦。
费临把凳子往后一蹬,腿翘到了桌面上,手掌捂在脖子侧面的地方摩动,像是要按压下上班的怨念。
沈别注意到对面的动静,从旁边探出头,眼神询问。
“没事儿,你忙你的。”费临长臂一伸,从抽屉里拿出了很久没动过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