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尽管日头已经有些西斜但是阳光是还晒得他皮肤泛红开始刺痛。
苏懿转身走到家附近的公交车站,他躲在公交车站的荫蔽下,和一群老头老太一起。
皆是三三两两有同伴,只有他形单影只一人。
不知怎的,站在他旁边的一个老太忽的一个踉跄,向他倒,苏懿赶紧伸手扶了一把,待到老太太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回身。
“咦,小伙子侬去哪里嘞?”老太太说话间带着浓浓的沪腔,大约是沪洲人在这里买了房养老的。
苏懿对于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不知所措,他微楞,“市图书馆。”
“阿嘎是个爱读书的好孩子。”老太太翘起戴着金戒指的手指,撩了一下鬓发,上下打量苏懿,对着身边的小姐妹道:“还不错哦。”
老太太身边的小姐妹也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小伙子,你在哪里读书吔?”
“杭市。”
“好的嘞,好的嘞。”几个老太太纷纷点头,其中一个道:“嗳,小伙子我孙女就在杭市读书,你们要不要认识一下?”
“”
“家里几口人,有几套房啊?”
“”
“能不能接受入赘啊,第一个孩子跟妈妈姓,第二个随你,怎么样?”
“”
所幸他家只是在一个县级市,不大,十五分钟一班的公交车很快来了。
随着一声短促的轮胎摩擦声,车停在了站台,苏懿终于摆脱了堪比盘丝洞的相亲角,社交悍匪们和查户籍一样的盘问让他实在招架不住。
他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看着窗外带着橙红的阳光透过法国梧桐叶片的缝隙照射到车窗上,再由丁达尔效应形成一个实体。
看得见却摸不着,和自己一样。
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勇敢的人,总是对别人的热情冰冷冷拒绝,小时候拒绝母亲的拥抱,长大拒绝女孩子的告白,他渴望别人对他的爱却不敢接受伸到面前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