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别哭。”温寒登时慌了阵脚,无措地退了两步,随后捧住他的脸,神态从凶野恶狼变成居家大狗狗,“我不是故意凶你,我是真的担心。我本是个胆大妄为的人,可是和你在一起之后,我的胆子越来越小。”
“我想证明自己。”乌善小用力吸吸鼻子,甩开对方的手,“我想像以前一样,靠自己赚积分。更重要的是,我想通过帮助别人,来治愈自己!我想走出阴影,想跟你更亲密,就像半夜在收音机里听见的那些情侣——”
他猛地掩住双唇,脸渐渐红透,恨自己嘴没个把门儿的,连最隐秘的念头都吐露出来了,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草,你怎么……我有点受不了了。”温寒背过身,揪起衣领轻轻扇动,同时做着深呼吸。
我又没把你怎么着,有什么受不了的?乌善小恼火地瘪了瘪嘴,正要质问,只听温寒继续说:“太可爱了,我要死了,心都要化了。”
乌善小愣了一下,扑哧笑了,又板起脸,还在气那句“人菜瘾大”。他用手指顶起假发转动,沉默几秒,冷冷地问:“刚才,你是不是看见我了,然后一路跟过来的?”
“没有,我真以为你去吃饭了。”温寒背对着他揉脑袋,看来刚才那一闷棍打得不轻,“我早就计划好,趁着周末来探探路,没想到遇见你在这转悠。”
“你要抓流氓?”乌善小绕到男人面前,诧异地挑起眉,“你不是说不用管吗,还说擅自插手反而会添乱。”
“我双标啊,喜欢说一套做一套。”温寒无所谓地摊摊手,“我想,如果我能亲手抓住那个变态,你肯定会很高兴。”
“臭狗狗,思想还挺复杂。”乌善小用那双明艳动人的桃花眼斜了男人一眼,低下头抿着嘴甜甜地窃笑,接着再度冷下脸,把假发重新戴好。
温寒抬手捉住他的下巴,用指腹轻轻摩挲莹润细腻的肌肤,沉声问:“接着说刚才的事,你想跟我怎么亲密?细说。”
“就是那样……”乌善小凑近男人耳畔,突然报复性地“啊”的嚎了一嗓子,转身便跑,校服裙摆轻盈地拂动在修长笔直的双腿边,蹦蹦跳跳宛如一只小鹿。
“唉,真拿你没办法。”温寒被震得捂住耳朵,却丝毫不恼,边揉边笑,慢慢跟在后面。
突然,从斜刺里窜出个戴帽子的人影!那人一把抓住乌善小的胳膊,嘴里急切地嘀咕着什么。不是骂人,不是下流话,而是莫名其妙的呜呜啊啊。
“走你!”他来不及想太多,拗住男人的手臂猛地转身弯腰,一个背摔将对方撂在地上。紧接着一巴掌打飞帽子,扬起正义的铁拳,却是动作一滞。
夜色之下,闪着一双清澈明亮的孩子气的双眼,毫无歹意。这张脸很年轻,不过二十来岁,口中仍兀自“啊啊”地说着什么。
乌善小蓦然惊觉,眼前似乎是个聋哑人。这时,伴着急速逼近的脚步声,一只大手猛然将男生拎了起来:“你他妈——”
“十郎,先别打他!”乌善小轻轻推开温寒,转向男生。见对方眼中流出极大的惊恐,他想起那首手语歌里的歌词和动作,于是打手语:“别害怕,慢慢来。”
果然,聋哑男生的情绪稳定下来,也开始打手语。乌善小只会那么一点,自然看不懂,于是用手机打字交流,问他家在哪,是不是走丢了。
可是,男生大概同时伴有智力障碍,说不清地址和家人的号码,只好先带去警局,和失踪的报案记录比对。
几米外,一对在街上大打出手的情侣正在接受调解。
据说,女生先使出一套猫猫拳挠退男生,又祭出一招断子绝孙脚,踢中男生要害。男生则忍着剧痛以铁山靠还击,将其撞翻,摔伤了手臂。
乌善小很想去帮忙调解,起码也能有个三五分吧。不过,眼下他有更要紧的事。
“找到记录了。”接待他们的赵警官指着电脑屏幕,“昨晚6点左右,有一对母女来报案,家中长子在小区附近走失,是有智力障碍的聋哑人。那一带有很多监控盲区,所以搜寻工作一直没有进展。”
“太好了!她们肯定急坏了,快联系一下吧!”乌善小紧紧握住温寒的手,开心之际捋了捋头发,不小心把发套碰掉在地。他慌忙捡起那一团黑发,蹲在地上重新戴好,起身时表情和发型都有些凌乱。
温寒挑起嘴角,帮他扶正假发。赵警官则错愕地眨眨眼,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随即联系了报案人。
不多时,便有两人步履匆匆跑进警局大门。跑在前面的,是个十七八岁的清秀少女,后面的中年女人应该是她的母亲。进了大厅,二人先是焦急张望,确认目标后松了口气,迈着更急的步子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