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哂笑着把手机丢回给柯钒,正砸在大白鹅的身上。白鹅闷哼一声,缩成一团白球。
“前面还有更肉麻的,我都不好意思念出来。这,就是证据。”
柯钒不耐烦地扯了扯嘴角,缓缓摇头:“我说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聊天,是你落伍了。”
“年轻人?傻小子,只有你是年轻人,而他是个九百多岁的妖孽……妖仙。”大师兄迅速撤回已经出口的蔑称,发出一声恨铁不成钢的叹息,“师弟啊,他在引诱你。‘如果让你在我和冰淇淋里选一个’,呵,这就是明目张胆的蛊惑。过几天,他就会让你在师门和他之间选一个了。”
“我才不会说这种话!”白鹅硬气地直起脖,又瞬间堆萎下去。
柯钒眉头紧锁,怀抱更紧,后退几步呈防御的姿态,语出惊人:“师兄,你是故意找茬。被关进动物园的妖仙越来越多,所以上面给你派了任务,要不断抓各路小妖补缺,罗织罪名,逼他们做临时工。”
师兄愣了一下,旋即苦笑:“别乱猜了。实打实的证据在眼前,你却顾左右而言他。”
“领导,您说聊天记录是我朋友引诱柯道长的证据,可是除了爱情,其他感情也可以很甜蜜。”乌善小闪身横在剑拔弩张的二人之间,俊美的面孔笑嘻嘻的,“李太白写过‘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难道汪伦也在蛊惑他吗?‘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是苏东坡写给弟弟的,还说等老了以后要‘对床夜雨听萧瑟’,照样很‘肉麻’,可谁又能说这份感情不正常呢?”
他表面轻松,实际紧张得脚心都在发烫,但嘴皮子依然利索,“您关心师弟,用心良苦,但也不能曲解他的友谊。我朋友老实巴交的,您看,您只是教育他几句,他就吓得把头缩起来了,哪有胆量去引诱别人呢?”
“小喜鹊,你果然很会蛊惑人心。”大师兄阴沉地剜了他一眼。
柯钒冷冷地开口:“师兄,捉贼要赃,捉奸要双,没有实证你就不能随便抓人。”
“好一个‘捉奸要双’。”沉默片刻,大师兄靠近窝在柯钒怀里发抖的白鹅,继续说:“今天的事,就这样吧。希望你自重自爱,别做出格的事。你虽然中了彩票,但在成功兑奖前仍然是妖。我师弟自小身体不好,要清心寡欲,静心修行,才能福寿绵延。你能看出,我已经83岁了吗?而家师已经125岁了。如果你也想让我师弟长命百岁,就别勾搭他。”
男人留下一声叹息,转身离开,脚步一顿,又回头说:“柯师弟,你与妖怪过从甚密,言行轻浮,罚你回山上静心反思一个月,每日神前抄经,现在就动身。还有一条,不许玩手机。”
柯钒面带不忿,乌善小则飞速捡起好友散落在地的钱包、手机和衣物,“没事了,快走快走。”
出了小院,阳光洒在身上,白清波才从瑟缩的状态缓过来,立起雪白的长颈。他看一眼柯钒,垂下头去嘀咕:“你是不是傻,还说什么‘捉奸要双’。”
“我一时想不到别的谚语了。”少年平静地说,“白萝卜,我要回玉神观了,最近没法跟你联系,一个月后见吧。”
“我可以去看你吗?”
“别来,所有建筑都是施了法术的,能觉察到妖气。”他把白清波夹在腋下,从背包取出几张符箓,“实在想我,就到东墙中间的位置,叠个纸飞机,把符贴在上面,它就会飞到我的房间了。不过,还是尽量别来,免得生变故。”
乌善小替好友收下。本来,他想请大家吃火锅庆祝,没想到横生枝节。刚才,他是真的要吓死了,庆幸自己在关键时刻能口若悬河。
他四下看看,低声问:“道长,刚才你说你师兄抓壮丁,是真的吗?”
“我瞎猜的,诈他一下。”柯道长平静道,“以前,我以为他刚直不阿。从你被敖夜欺侮而他毫无作为,还私下收受贿赂之后,我就知道他是个伪君子。所以,我只好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
“他说要清心寡欲什么的,”乌善小好奇极了,“所以,他当了83年处男?而尊师当了125年处男?”
“我怎么知道?!”柯道长瞪圆了眼,有些羞恼,看向走在侧后方的温寒,“管管你老婆的嘴,他问我羞羞的问题。”
“其实,我也想问。”温寒戏谑地笑笑。
“这鹅养的真好,咋卖?”这时,一个路过的大妈凑上来,把手探向柯道长怀里,摸白清波的膀子。
“不卖。”柯钒闪躲着,不让她摸。
这天下午,柯钒回了玉神观,就此失联。白清波丢了魂儿似的,闷闷不乐,还殴打了店里的硅胶娃娃。他说心烦,想到街上找人打架,但是他又太怂,所以只好揍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