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比较笨拙,可能会给你拖后腿。”发完消息,白清波放下手机,担忧地看过来,“小小,擅闯管理局的存丹室,要是被抓住了,恐怕也是重罪吧……”
潜台词是,务必慎重考虑,毕竟自由难能可贵。
“不知道。既然是必须要做的事,就不去计较后果了。”乌善小清亮的眼眸中透出坚毅,看向高挂在门口的竹风铃,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温寒每次进门时,都要高高跃起故意碰响它,然后朝自己笑笑,像个中二好动的青春期男生。
风铃还会再度响起,他们的爱也绝不会就此沉寂。
吃完早餐,乌善小去超市买了十斤新鲜牛肉。到达动物园的“野狼谷”,却没见到老公的身影。他找不到饲养员,只好去拜托在百鸟园工作的小石。
对方正在清理园区,打了几个电话后,告诉乌善小:“那只很大的狼在兽医室清创打针,má • zuì劲儿没过,正睡觉呢。”
乌善小稍稍放了心,温寒说过,兽医是个很和善的女生。他把牛肉交给小石:“我在动物保护协会当志愿者,昨天看它受了伤,就买点肉给它补身体。等它醒了,麻烦你去喂给它。”
他不打算亲自去了。温寒见到自己,一激动伤口又会迸裂。
小石答应了,用刷子清洁着石板路上的鸟粪,淡淡地说:“老板,你真有爱心。”
“还有件事,最近我的店不会营业了。我要出趟门,可能要一两个月。”
小石抬眼扫向他,一个莫测的微笑,在那张刀子般坚毅冷硬的脸上缓缓浮起:“祝你好运。”
乌善小也笑了:“你又不知道我要去做什么。”
“无论做什么,都需要好运,不是吗?”说完,小石继续埋头干活。乌善小转身离开,又若有所思地回头,去看小石别在上衣左侧的工作证。
总是叫他小石,发兼职工资也一直是现金,几乎忘了他的大名——石开生。这不太像是一个年轻人的名字。
中午,柯道长趁师叔睡午觉,躲进厕所与白清波通话。他说自己试了,但是搞不到通行证,没有权限。三人一起商量对策,听说管理局的系统可以通过面部识别登录,乌善小说不如试试。
柯道长问:“你的意思是,让我用大师兄的照片,登录他的账号?”
“不,那样太容易被发现了。”乌善小沉着地出谋划策,“得找一个资历够老,既有批准通行证的权限,但又不经常登录系统的人。”
日落时分,柯道长搞定了乌善小的通行证,并再度偷溜下山来找他们。对于翻墙、违规这些操作,他似乎已经没什么心理负担,也忘了初心——做一个刚正不阿的督察员,监督教导辖区内的妖怪积德行善,好生修行。
乌善小为他现场做了一碗“搅搅乐”:满满一碗冰淇淋,洒了果仁、巧克力、奥利奥、华夫脆等,用料十足,搅在一起很好吃。
柯道长讲起他搞定通行证的过程:他想起,师叔退休前曾是单位管理层二把手,权限或许依然在,于是握着经书去请教问题。
他将手机藏在书后,再以手遮挡,只露出一点前置摄像头。师叔老眼昏花,专注于经文内容,跟随他手指在纸面的移动,做出了点头、摇头等动作,成功通过验证。随后,他在系统里提交乌善小的信息,批了个通行证。
说完,他挑了挑眉,用意味不明的眼神久久注视着白清波。直到后者夸赞“你好聪明”,他才满意地笑了笑,像考了一百分后举着试卷冲向家长的小孩子。
乌善小很感激,但除了冰淇淋,他也没什么能给对方的。他看着手机上的电子通行证,显示的渡船班次是今晚10点,离现在还有不到两小时。
白清波提出先吃点东西,然后去望月巷的地下渡口。他有些不安,频频地左顾右盼,去看时间。乌善小明白好友在担心什么——怕自己回不来。
“我没胃口,等会儿直接去坐船吧。一想到我家狗子在动物园挨饿,我就什么都不想吃。”他摆弄着手机,看见动物园的打更大爷登上了本地新闻。
视频采访中,大爷声泪俱下:“那时候大概是凌晨两三点吧,我在狼圈里看见个变态,光不出溜的,也不知咋进来的。一眨眼,他就不见了。现在,领导已经安排我进行心理治疗了。”
还好,监控是坏的。视频里,记者的镜头扫过“野狼谷”,数只狼在其中徘徊。乌善小按下暂停,看见他的十郎卧在他们分别的地方,那株银杏树下,默默眺望远方。
等着我,他在心里说。我一定能做到。
还不到九点半,乌善小早早来到地下渡口的等候区,只带了一个随身背包,衣着也是低调的深色系。好友和柯道长也来送他。本来,送行人员不可以下来,柯道长利用身份,对地面入口处的管理员施以淫威,这才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