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一点吧,慢一点吧。”乌善小双手按着玻璃,看着光阴从指缝间溜走,傻傻地嘀咕,“怎么过得这么快啊,慢一点吧。”
他无数次哀求看守,尽快给他转监。终于,在入狱的第六天清晨,得到确切答复:“典狱长说,你在这呆满一个月,就可以转到底层监区了。”
“一个月,三十年?!”他惊恐地扑到铁栅栏边,“不,不行,他活不了那么久!长官,早几天吧!”
“我给你争取过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你还想怎么着?祈祷你的情郎能活到那时候吧。”看守用胶皮棍划过栏杆,转身要走。他一把抓住对方的衣服,含泪哀求:“长官,求你了!”
“啧,别得寸进尺!”男人抡起棍子,毫不留情地砸在他手腕。他惊叫一声,吃痛松手,又不甘心地抬起。对方一棍怼来,击中他肋下。
他闷哼着跌倒,头撞在地面小窗边,见漫山绿叶逐渐变得红黄相间。不久,又会飘雪,又是一年。
恍惚间,回到了家里。他在被窝里懒床,听着恋人刷牙的声音。对方喊他起床,他装睡。温热的唇贴在他脸上,泛着清爽的薄荷味。他自由了,不急着开店,也不用在为积分奔波,所以他们可以吻很久……
这一夜有点冷,乌善小被冻醒了。
他裹紧薄毯下床,习惯性地跪在小窗边,看看万丈红尘。他瞥一眼小闹钟,已经凌晨了。于是来到桌旁,用勺子在桌面抠出一道划痕。之前已经有了两个正字。
第十一天过去了。
凡事只要盯着看,似乎就会慢下来。他坐在那一方窗边,看着它由明转暗,又染上晨曦。一根短短的黑发落在玻璃上,他凑过去轻轻吹了口气。几秒后,它又飘回来。于是,他鼓起脸猛吹一口。
“是我的吗?好像没这么短……”他挠挠头发,触感毛糙如野草。这些天,他只能在池子边简单洗洗,洗发水又很劣质。
余光中,自己的床上,似乎有个……人?!
乌善小悚然一惊,猛地扭过头,见一个年轻的寸头男人正闲适地坐在床边。他衣着朴素,身材不高且瘦,有着一张刀子般瘦削而棱角分明的脸,眼睛亮如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