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安阳这么安慰她的时候,钟意指着阳台上的一株小花,轻声对安阳说:“安阳你看,这朵花是这朵花,别的花是别的花,当然只要品种一样,世界上还有很多跟这朵花长的一样的花,可以随时替代掉它……但对我来说,替代品就是替代品,这朵花败了,就永远都败了……”
一朵花的意义,在钟意眼中都是如此。
更不要说是一个生命,一个属于她的生命。
所以钟意才那么痛,她的认知,她的偏执,她这种奇特的思想。
从一出生就注定,同样流产这种事,发生在她身上,和发生在别人身上。
是不一样痛的。
至少会让她多承受十倍甚至百倍的痛苦。
不过后来实在太痛苦,钟意为了寻找出路,就试着转变思想——
芸芸众生都无意义,我们只是广渺宇宙中,微不足道的一个意外。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人生人死,不过是自然界的更替,一切皆无意义。
思想转变之后,钟意内心终于平和。
但同时,她也彻底失去了创作天赋……
第34章
我什么都没说
曾经有一天钟意醉酒,拍着桌子,拿指尖指着赖司砚的鼻尖,“你知道什么叫朝闻道,夕死可矣么?”
赖司砚温柔地抬手,握住她的手指,从眼前挪开,“不知道,不如你告诉我?”
钟意深吸了一口气,憧憬地闭上眼,“如果有一天,我完成了我的人生终极追求,哪怕这一秒落下画笔,下一秒我死了,我都愿意。”
赖司砚静静看着她,许久才道:“正常点钟意,你偏执的让我害怕……”
钟意不解,“害怕什么?”
赖司砚说:“我害怕,你有一天想离开,也会如此偏执。”
钟意还是睡不着,于是起身,穿了拖鞋下床。
走到梳妆台,歪着头,沉默着发呆许久。
鬼使神差,她拉开最下面一层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奶白色首饰盒。
放在桌子上,迟疑着打开。
里面放了几枚手链,几双耳环,还有一幅名贵手表,总之分门别类,被尽数收在盒子里。
这些东西是钟意以前的小首饰,只有几枚特别值钱,另外的,都是几十几百块,从小饰品店淘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