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这才重新启动,老张旋转着方向盘,缓缓驶出地下车库。
方才吴董事和钟意打照面,老张在场。
是以时不时透过后视镜,张望他们。
车内气氛诡异,一直到出了地下车库,刺眼的光芒射进车内,赖司砚才整理好文件。
觉察到不对劲,侧头朝钟意看去。
抿着嘴皮子略微沉吟,启唇问:“怎么了?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说着微微俯身,凑近了打量。
钟意这才撇开头,素白小脸沐浴在阳光下,泛着粉红。
“刚才看到你妈妈了。”
一句话落地,赖司砚咯噔一下,惊起心湖阵阵涟漪。
他神色顿时变得阴沉,眯了眼皮子,细细打量钟意的神色,那细致入微的样子,让钟意一丝一毫的表情都躲不过。
在如此让人无处遁形的审视中,她也懒得隐藏情绪,淡淡眨了眨眼眸,神色还算轻松。
不过他不问,钟意也不想主动说什么。
就静静坐着,等着他主动盘问。
沉寂半分钟,赖司砚终于耐不住性子,语气关切,带着隐隐不安:“她有没有说什么为难你?”
钟意抬起来眼睫,与他四目相对。
就听赖司砚表情严肃,又说:“你尽管告诉我,不用忌讳什么。”
钟意这个人,又小心眼又记仇,时至今日都记得,赖司砚那句“钟意,够了”,虽然简简单单四个字,却让她醍醐灌顶,瞬间清醒。
彻底意识到,吴珍红是他的母亲,两人就算感情再好,也不可在他面前诋毁他母亲。
这件事让钟意备受伤害,以至于到现在都无法释怀。
想起来,都觉得心口闷闷的痛。
如今他说这话,谁知真情还是假意。
倘若钟意信了,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还不知他会做何反应。
所以人啊,可以犯蠢一次,断然不能犯蠢第二次。
否则那就是不长记性。
钟意想到这里,缓过神儿,突然变得客气又疏离,“我可不敢说你母亲的不好,毕竟她生你养你,你与她之间血脉相连,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她就算说了什么为难我的话,那也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经此一场,钟意说话做事成熟很多。
赖司砚听了,脸色却越发不好。
知道她在计较往事,赖司砚有些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