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清是为他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自嘲,还是为自己被误解,她心突然疼了一下,小声反驳,“陆行屿,我没把你当成收拾烂摊子的那个,我只是觉得,我没办法帮上你。”
陆行屿没想到她会这样想,侧过头,只有她躲避的后脑勺。
“温书念?”窥见她轻颤的眼皮,陆行屿不知道她是不是哭了,心一时间揪在那不上不下的。
“喂,前面的兄弟,走不走啊?不走别堵着道!”
后面传来催促长鸣的喇叭声。
他无暇思考,将车先拐进了前面某个商场的停车场,解开安全带,余光悄悄打量了身边的人一眼,唇紧紧咬着,发红的眼尾微微湿润。
他很后悔,真的。
明明自己是去接人的,说什么有的没的,结果又把人惹不开心了。
“温书念?”又试探叫了声。
她执意用后脑勺对着他。
可他是真的不会道歉,以前陆见山无论是拿棍子抽他,还是踹他,他腰杆都硬得要命,从来不肯低头服软。
陆行屿默默叹了口气:“对不起,我——”
“你干嘛。”温书念转过头,打断他,自己只是眼眶被突然上来的情绪逼得有点酸,怕他发现。
“你不是生气了吗?”
“没有。”要生也是生自己的气,哪里轮得到他这个帮忙的人反过来道歉。
“我没生气。”见他不信,又强调了一遍,“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帮了我很多次,但我——”
“一定要算这么清楚吗?”
陆行屿知道她会在意,但没想到在意到这个程度,“我们俩是在做生意吗?需要把每一笔账都厘清?”
见她沉默,他又放轻声音:“如果是纪芙需要找房子,你刚好能帮的上会帮吗?”
会的。
只不过朋友之间都是有来有往的,纪芙不会吝啬于找她帮忙,她偶尔也能帮上。
“陆行屿,我——”
“你怎么知道帮不上我?”陆行屿猜到她想说什么,打开驾驶座前储物柜的挡板,拎出一袋药,说着放到两人座位之间,将上次受伤还抱着纱布的手伸过去,“帮忙换个药?”
“我自己一只手不好换。”
温书念自然是没有推辞,但当她拆开男人手上的纱布,不由得皱紧眉心——这哪是不好换,这是纯粹瞎弄糟蹋自己的手吧?
伤口裂开的地方已经发白化脓了。
“陆行屿,你怎么搞的?”她生气得连平时温柔的声音都重了几分。
陆行屿其实挺爱看她发小脾气的,以前偶尔惹恼了她,也会瞪着自己,字字铿锵地质问他。
但不能太过,毕竟生气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