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这份感情是什么时候发芽的,但等我意识到,它已经缠绕满我内心的每个角落。
我应该和你说过我只在你面前哭过,是真的,我性格其实一直有些慢热,也习惯和周围的人保持舒适的距离感,只有你的越界不会让我抵触,而且会吸引我再靠近一点。
这是在我家人面前都没有的感觉。
曾经,我从小镇来到新家,他们都热情,也宽容,我穿上了更贵的衣服,到了更大的学校,但我的心好像一直都在漂浮着。
直到后来和你在一起,它突然找到了着落点,结结实实的,像你抱着我那样,再也没有一点动荡。
我想,这就是爱了吧。
不是年少时模糊朦胧的心动,也不是荷尔蒙催发的新鲜感,而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信赖且一生只有一次的爱。
真的很谢谢你曾经爱过我,让我知道我这样的人曾经也被这么炙热又纯粹的爱笼罩过,更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在我身后没有走远。
我一回头,你依然毫无保留地对我敞开怀抱,让我相信历久弥新的爱情真的存在。
最后,作为回赠,我笔墨词穷,借用《爱你就像爱生命》里的一句话,我愿意把我整个灵魂都给你,连同它的怪癖,耍小脾气,忽明忽暗,一千八百种毛病。
它真讨厌,只有一点好,爱你。
——爱你的温书念。
陆行屿摩挲着最后的落款,试图去想象他亲爱的女孩是熬了怎样一个寂静的夜才写下这一封情书。
她当时是不是苦闷又纠结,有没有咬笔杆,她以前一遇到难解的题,就会下意识地咬笔杆子,会不会还掉眼泪了?
落款的笔墨被晕开了一点点不明显的毛边。
“笔”睡梦中的人动了动,他赶紧小心地折起情书。
趴着的人已经睁开眼,眼神透着刚睡醒的迷茫:“陆行屿?”
“嗯,要抱抱吗?”陆行屿张开手。
她没说话,只是抱着膝盖抬起头,脸往他手心蹭了一下。
陆行屿转过她的椅子,轻轻将人抱起,往床边走。
温书念揉了揉眼睛,瞥见移了位的笔和信纸,恍惚的脑子终于清醒:“等一下,回去。”
陆行屿抱着她回到书桌前坐下。
书桌的椅子很大,他抱着她坐也绰绰有余。
温书念拿过折起的信纸:“你看了?”
“嗯。”
“我,本来是想重写一封的,这封不好。”没想到还是被他一字不差地看了去。
“哪里不好了,很好啊。”陆行屿亲了亲她皱起的眉心,“这是我收过最好的情书。”
也是唯一一封他拆开看过的情书。
“你安慰我。”
“没有,是真的。”陆行屿抬起她下巴,对上她潮湿的目光,“我很喜欢,温书念,每一个字都喜欢,再多看几遍,我就能背下来了。”
“不要背,很矫情。”
陆行屿知道她一贯都不太喜欢热烈地表达情感,所以会觉得有点别扭:“表达感情,不矫情,是勇敢。”
“还有——”他指尖轻轻梳着她的长发,“不要遗憾。”
遗憾会让人穷思竭虑。
“还记得我在同学录上给你写的吗?”她打开保险柜,陆行屿就知道里面的秘密她都知晓了。
温书念:“嗯,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的意思就是我们还有很长的未来,并且充满希望。”
温书念知道他是在开解自己。
其实过去的岁月,对于自己这个后知后觉的过客来说,他承受的心酸和痛苦更多。
“陆行屿,我只是有点心疼你。”她小声地吸了吸鼻子。
陆行屿心软得一塌糊涂:“其实喜欢一个人,心里有个牵挂,没你想的那么糟,而且老天对我挺好的不是吗?可能当初对我们来说都不是最合适的时间,我们也不能用当下的心境去审判以前的自己,这对十六岁的小温书念可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