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这样心平气和地相处,似乎还是在孙婆婆的葬礼上。
“吃蛋糕吗?”烟花落尽,陆鸣殊垂下眼眸,沉默了片刻,之后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块包装精美的千层蛋糕。
“……”顾浔哑然,他因为妥协上了车、因为妥协看了一场烟火晚会,现在又要因为妥协吃一块蛋糕。
这个家伙的套路,真是一层叠一层。
“只要吃一口。”陆鸣殊说,“自从我妈去世之后,我就没正经过过生日,本来还想着今年可以两个人,没想到……”
“是么。但我觉得陆总的生日应该挺热闹的,媒体报道过不少吧。”
陆鸣殊愣了下,又开始笑:“我可以认为这是吃醋吗?”
顾浔眉心紧了紧,没吭声。
陆鸣殊挖了一勺蛋糕,喂过去:“不管你信不信,那对我来说不算过生日,只有跟你在一起才算。”
“不怕你笑话,我甚至不知道认识你之前的那些年,算不算活着,算不算一个正常人。”
“有时候我觉得我的家人全都是疯子,包括我自己。”
蛋糕是巧克力味的,凑近的时候能闻到一股带着苦味的甜香味。
“但是你出现了,我本来只是想作弄你,拿你当无聊生活里一个消遣,可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变得贪心了。”
“我不止想跟你过一段虚假的恋爱,我想让你陪我过每一个生日,也想陪你过每一个生日,我想跟你过一辈子。”
“就算你不愿听,我还是想说,我骗过你、算计过你、也在背后轻贱过你,这些都是真的,但我爱你也是真的。”
“因为你,我才意识到,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美好的事情,连柴米油盐的生活都是可爱的。”
陆鸣殊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他,周遭是热闹的人群,一对情侣情难自禁地躲在街角的路灯后面接吻,陆鸣殊含了一口蛋糕,靠过来,同他额头相抵:
“阿浔,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相信我?”
怎么才肯相信?
顾浔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人太会伪装,也太会示弱了,他会将自己软弱无害的一面展露在你面前,嘴里却有着最锋利的尖牙,在你不设防的时候狠狠咬断你的咽喉。
分明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可此时此刻,这匹狼朝他露出了最脆弱的脖颈,在准确地捉住他的弱点的同时,也将自己的弱点暴露给他。
就好像只要他愿意,就能驯化他,让他成为自己的所有物。
他们的车已经停在这里太久,顾浔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靠回椅背上,最后看了眼夜空,收回视线,“先回去吧。”
“好。”陆鸣殊眨了眨眼,“其实我还有新年礼物要送给你,可以收下吗,就当……是我的生日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