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殊从冗长的梦境里醒来的时候,床上另一个位置已经空了,他抱着对方的枕头,在床上滚了三圈,然后将脑袋埋在枕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
是让他很安心的浅淡的薄荷味,混着不算重的烟草味。
是顾浔的味道。
他看看天花板、看看墙纸、看看床头柜上的台灯、看着这个房间里熟悉的一切,心里热乎乎的,鼻腔却像被人用力揉了一把,有些发酸。
真好啊。他想,又睡在这张床上了。
真好啊,又睡了顾浔。
虽然他还是下面那个。
在医院躺了一个月,无聊得身上都快长蘑菇了,更可恨的是美.涩在前还不能吃,可把陆鸣殊给憋坏了,一回到家,鞋子只脱了一个,他就把顾浔压在玄关的鞋柜上亲。
急躁、迫切、凶狠,他是真想把这人给吃了,血肉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从此再不会分离。
两个人的气息久久地纠缠在一起,半个多小时还没朝里面走一步。
后者也没好到哪里去,但因为顾及着陆鸣殊这个伤号,不敢做得太过,亲完就不肯继续了。
这让陆鸣殊怎么肯答应,箭都已经在弦上了,你说不发就不发?这特么不是要折磨死人么。
所以他不依不饶地勾着人,跪在门口的地毯上,身体力行地帮了顾浔,然后交换了一个满是心上人味道的深吻。
后者被刺激得过了头,把什么伤号、什么注意休息统统抛到了九霄云外……
陆鸣殊人差点被弄废,趴在床上宛如一条死狗,断断续续地求饶,但顾浔根本不听,对着死狗也兴致勃勃。
后来……陆鸣殊就晕过去了。
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已经10点半了,厨房传来锅铲相撞的声音,还有抽油烟机的轰鸣声,一切都是陆鸣殊熟悉和怀念的样子。
好像中间的几个月只是一场让人心惊的噩梦,现在梦醒了,他爱的人还在身边,从未分开过。
陆鸣殊躺着发了会儿呆,然后从床上爬起来,看见顾浔身上穿着深灰色的家居服,闲散地站在流理台前,正在洗碗碟。
旁边的锅里不知道煮着什么东西,咕咚咕咚地冒着泡,水蒸气将锅盖一下一下地往上顶着。
抽油烟机的声音很大,所以顾浔并没有听见身后的动静,洗完碗碟又开始切葱姜蒜,砧板被刀砍得咚咚咚地响。
陆鸣殊故意放轻脚步,拉开厨房的玻璃门,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一条胳膊环住顾浔的腰,另一只手握住他拿刀的手腕,然后在对方转头之际亲在了他下巴上。
“早啊,宝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