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中的男人,少了出尘,多了冶艳和危险,令秦妧不自觉想起昨晚的事。
短促的呼吸近在耳畔,炽热的体温熨烫皮肤,放肆的大手拨弄心弦,还有脏了的裙裾,都是荒唐的见证。
从怀里拿出雕刻精致的木娃娃,她扬脖解释道:“我见兄长今夜举止怪异,猜不出缘由,有些担心才跟了出来。我什么都没看见。”
听了前面的话,裴衍多少有些感动,至少这段时日没有白疼她,可最后那句就不对味儿了,她是在担心自身的处境,怕被灭口吗?
在她心里,对他这点信任都无?
大手将那截脖颈又向后推了一寸,他附身问道:“你说没看见,我就会信?”
暗夜的裴衍,令秦妧感到陌生,像是一张皮囊下,装了两个灵魂,一个谦谦有礼、浩然正气,一个心计似海、心狠手辣。
“那你要怎样才相信?”
因着周遭安静,女子的声音也轻轻柔柔的,带了点儿商量的语气,与对峙搭不上边儿,任谁能铁石心肠地对她呢?
裴衍借着月光凝睇她的侧颜轮廓,又问道:“先讲清楚,你跟出来,是担心我还是怀疑我?”
“我从不会怀疑你外面有人。”
“我给你‘有人’这个选项了?”裴衍擒着笑,“是不打自招了,夫人。”
论斗嘴皮子,谁能斗得过裴相,秦妧泄气地破罐子破摔,“那你这样认为吧。”
哪知,回应她的,不是身后的男人,而是远处传来的兽叫。
身体忽然失去平衡,她被拢进了蜀锦面料的外衫中。
裴衍拥着她,低头问:“听见什么动静了吗?”
“有野兽。”
“嗯,野兽吃人。”
秦妧激灵一下,本能地驱向温暖,往男人怀里缩去。
裴衍垂眸凝了会儿,忽然屈膝,以一只手勾住她的腿弯,将她竖着抱了起来,大步走进农舍,朝着另一间偏房走去,与关押小冷梅的屋子,仅隔了一间正房,而正房之内,躺着已经睡下了的裴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