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劲广放下书卷,请她入座在雨后的庭砌凉亭,并命陈叔送上茶点。
闲聊了一会儿家常后,秦妧为裴劲广斟茶,直截了当道:“父亲约儿媳前来,是有什么事要叮嘱吧,儿媳洗耳恭听。”
确实是个较为聪慧的女子,就不知够不够通透。
估算着长子回来的时辰,裴劲广也不再绕弯弯,“为父从时寒弱冠起,就盼着抱长孙,却不想被老三抢了先。说起来,多少替时寒感到亏了。”
早知在绵延子嗣上,公爹与婆母还心急,秦妧垂眼,做聆听状,想说自己会抓紧的,可在下一息却诧异地抬起头,只因裴劲广问了一句:“你们成亲也有些时日了,若是身子的问题,可否容时寒纳房妾室?”
像是担心她一时接受不了,裴劲广笑着缓和道:“你的婆母在纳妾这件事上就做得很好,做到了正妻该有的大度和贤惠,你该多向她学学,而不是学敬成王妃做个悍妻,惹人背地里腹诽。”
一个人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样的话,足见在他心里没有将妻子太当回事儿,是个不折不扣的薄情郎,也难怪会与肖逢毅是知己好友。
秦妧面上笑道:“按着高门的规矩,正妻入门一年之内,夫君是不可纳妾的。至于以后,那就要看世子是否愿意了。若世子愿意,儿媳拦也拦不住,父亲觉着,是不是这个理儿?”
自己的意思被婉拒了啊,裴劲广低低发笑,想起这丫头初入侯府时谨小慎微的模样,四年不到,是谁给了她拒绝家主的底气呢?
是自己那引以为傲的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