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裴灏冷笑,“他是不是还命令你们,不要立即送我回侯府,要我先顺了气再说?”
“是。”
魏野彻底晕厥前,预感到了侯府的内院会掀起一场恶斗,也明白侯爷的心理。
光风霁月的长子,是他的心头好。在父子感情破裂前,他不允许任何人损了长子的名声。
而裴灏现在回府,必然会揭露世子的所作所为,或许还会添油加醋,让世子被口诛笔伐。
蝉蜩清脆,回荡在空旷的郊外,细雨初霁,霞光漫天。当官兵赶到时,除了空空的房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也未发觉打斗的痕迹。
另一处的水泊前,已恢复力气的魏野,将对方的身份告知给了心腹下属,随后吃了一块发干的馒头,就那么跨马奔向湘玉城,“负荆请罪”。
可裴衍的车队是择了近道的,与魏野错了过去。
这日晌午,裴衍正坐在车内教秦妧识别暗器谱,每每秦妧认错一处,就会被他以指骨敲打脑门。
额头渐红的秦妧捂住自己,继续认真地辨认着,还一一说出了那些暗器的用处和玄机。
“怎么样,我厉害吧?”
双肘杵在暗器谱,秦妧又要露出狐狸尾巴了。
裴衍没理,将纸张折角,合上兵器谱放进一旁的亮格柜,刚要叫秦妧去喝点水解暑,却听得几声刺耳的响箭声。
凤眸一敛,他撩起帘子,望向还有些烟缕的天际。
他的下属们不知他会从哪条路回来,分拨每十里放出几记响箭,再马上撤离,只为了提醒他出了大事。
承牧辨别出这几记已改良过的响箭是哪一类型,暗示着什么,立即拉转缰绳来到马车前,比划了一个特殊的手势,旋即策马飞驰在萋萋草地上。
裴衍闭了闭眼,猜到发生了什么,就不知解救裴灏的人是哪拨人。
小半个时辰后,承牧驱马回来,隔着车窗,与裴衍耳语起来。
裴衍淡淡“嗯”了一声,以指尖敲打起小几,看上去没有任何异样,可离他最近的秦妧还是察觉出不对味,“怎么了?”
“没什么。”裴衍不动声色地揽她入怀,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这才在较为昏暗的马车内,抬起了眼帘,深邃潋滟的瞳眸,浮现出了情绪剧烈变化时才会出现的异色,如渔民在夜海中才会看见的由夜光藻发出的幽蓝之色。
是父亲派人救了裴灏,并让那些人亮出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