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我身上这案子还没审完呢。”
若是放在平时,进了牢里的人敢这么说话,狱卒早就一棍子抽过去了;
但今晚也不知怎的,那狱卒心里无来由的漫上来一股畏惧,连反驳都没有,讪讪地摘了“死牢”的牌子。
霍玄见状,收回手,没再理会,直接到了里面的干草堆里坐下来。
外面的狱卒见他并未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也就放了心,哗楞楞几声,锁了牢门,一路抱怨着出去了。
牢房里阴冷,就让霍玄想起那个还躲在他屋子里的人。
他灌的热水袋大概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但他还留下了一床被褥,让她御寒应该没什么问题。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生火……
第一次,他冒出一种放不下心的感觉。
霍玄有些烦躁的起身,在不大的牢房里踱步。
隔壁关着的死囚听到动静,扒着栏杆往他这边看,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兄弟,不就是掉个脑袋的事儿吗,你干那事儿的时候都不怕,怎么进来以后,就开始怕死了?”
霍玄瞥了他一眼,忽然问他,“你犯的什么事?”
那人一脸坦然,“shā • rén呗。”
“杀了谁?”
“我们队长。”
“为什么杀他?”
“呵,”那人冷笑一声,“每月的饷钱都要给他扣去大半,美其名曰对他的孝敬——”
“娘的,老子累死累活当牛做马听他骂人忍他鞭打,回头还得感恩戴德给他上供?惯的他!我不想忍了,所以就把他宰了!”
“你那个队长,叫韩本?”
韩本是韩冉的侄子,半个多月前被他手下的人弄死了,当时师子如还感慨呢,说这样的好事儿怎么就没发生在韩冉身上。
眼下这叔侄俩一起翘了辫子,倒也称心。
隔壁死牢的人大大方方承认,“对,就那个鳖孙。”
又问他,“你呢?你杀谁了?”
“他们说我把韩冉给杀了。”
“镇将韩冉?”
那人稍稍震惊了一下,也没注意到他这话里的不对劲,只是上下打量霍玄两眼,朝他比出一个大拇指,“敢直接动镇将,你也挺狠,是条汉子!”
又问,“兄弟,认识一下吧,我叫侯泰,你叫什么啊?”
“霍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