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梦见了一些零零碎碎的情景,但都是好的,以至于被子被踢到地上也没有醒来。外头的山里夜色迷蒙,透着雾气,蕴着凉意。不过林泓羽从来不怕冷,他冬天只穿一件t恤加棉衣身上都是热烘烘的。
可是就在深睡中,忽而地,有一声清脆的叩响。
就好像有根棍子砸在门上,又像是什么小巧的东西掉在了木地板上。
深眠的青年眼皮的下的眼珠本能地滚了滚,被迫拉出梦境,往脑中塞入三分清明。
“硌。”
林泓羽迷糊地眨了下眼。
“硌。硌。”
他一下清醒了五分,在黑暗中猛地屏住呼吸。
床头离房门不过半米远,他清晰地听见有什么在敲他的门。林泓羽微微仰起头,窗帘没有拉,外头的月色洒进来极其黯淡的光照在地上,照得门板隐隐绰绰。
“硌。”
还在敲。不过并不像人在用指关节,而是指甲。
老鼠?蟑螂?
他兀自猜测。
可是忽然地,门外传来一声叹气。
老实说,林泓羽不着边际地混了十几二十年,什么也不怕,跟人刀棍干过,啤酒瓶砸过,满脸是血也不怵,但是这一声……愣是给他瘆得背上汗毛一竖。
他甚至滑动了下喉结,默默回忆自己有没有锁门。
很快,那声音就消失了。
既没有离去的脚步声,也没有旁的什么,就这么终止了。
可林泓羽莫名其妙睡不着了。他不停地猜测刚刚门外是什么玩意儿,总不能这深山老林的,还闹鬼吧?
他干脆翻身坐起来,探身握住门把,慢慢拧开了门。
外头的客厅只有电梯那里有支壁灯亮着,四周空无一人。他竖着耳朵捕捉动静,莫说老鼠,连中央空调的声儿都微乎其微。
他起身走出去,一直走到旋转楼梯那儿朝上头看,二楼走廊壁灯也亮着,估计是方便保姆起夜照顾童燊,但这会儿寂静得很,根本没人。他又回头扫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只好又回房里。
他进来关上门,刚转身,竟瞥见窗框那儿立着半截身子,像一幅无脸油画。
“谁!?”
那人倏地一下,闪没了影。
林泓羽立刻开门去追。
外头山里比白天冷得多,林泓羽快速绕来窗户这边,可竟然空无一人。草坪阔大,远处便是灌木和南园子,有喷泉、雕塑那些,虽然这会儿没灯,要跑过去也肯定能看见人影。但并没有。
巡夜的几个不知道去了哪儿。林泓羽在附近找了一圈,什么也没找着。
刚刚太突然了,他根本没看清对方的特征。不过他敢肯定,是个男性。
难道这屋里谁还有梦游的毛病?
他再次空手而归。别墅里还是那么静,搞得他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做梦,不然怎么会这么邪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