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气势汹汹,姚泉终于张口:“童燊!”面色已然端不住,“大家都是有门有派的,用得着做这么难看!?”
林泓羽止步于门口,目含杀气。
童燊在身后道:“不是你说要算账,怎么,又不算了?”
姚泉一口哑巴亏哽在喉口,他本来见林泓羽初来乍到就能在童燊跟前出风头,说不定是童燊的软肋,所以故意提出要他手脚。可没想到童燊二话不说直接连他一条命都给奉上,而这小子也是混,叫他送死竟然都毫不犹豫,还不忘拉蛇仔下水。真要拿一个小喽啰换蛇仔,那自己可亏大了。
“算。”姚泉满眼精明算计,话锋一转,“您手下人一条命,我手下人一双手脚,这都是小事儿。可有些账可是要堵人嘴的,否则哪天漏了风头,就不要怪我姚泉没尽心尽力。”
这没头没脑的话竟让童燊表情微微松动。
姚泉眼神很阴:“童先生,你可得考虑清楚。”
许久,童燊竟道:
“十个铺子。”
“童先生!”“童先生!”众人纷纷急躁起来。
他抬起手,不打算听任何劝告。“条件是前债两清,井水河水两不犯。你要还不知足,那就免谈了。”
姚泉从嗓子眼里挤出闷闷的笑声,又逐渐高昂起来,充斥得逞的快意。他松开铁门,整了整衣裳,“童先生爽快。那么,永胜堂恭候大驾。”
说完,用嗜血的眼神扫一遍众人,背着手带人离去。
短暂的宁静后,众人都围了上来,“童先生,怎么能便宜了永胜堂?!”“就是,我们还怕了他!?刚才明明是我们占上风!”
他们个个怒发冲冠,咽不下这口气,纷纷主张现在就冲出去跟他们决个你死我活,总好过当懦夫。
“都住嘴!”阿琛吼道,“童先生自有考量,你们吵什么!”
手下们不甘地咬牙切齿。
而在这怒而不言的寂静中,众人又不由看向林泓羽,毕竟今天这一出算是因他而起。
那眼神里带着半信半疑的打量,他们不信任他,甚至怨怪他,就好像是他“设计”了这一切,令永胜堂趁虚而入,吞走了十个铺子。
林泓羽读得懂。自己没有与他们同生共死几回,就等于是“外人”。
“行了,都回去。”童燊发话,又回过头,朝他道:“阿泓,走吧。”
看童先生还护着这新来的,手下们不好发作,齐齐瞪着冷眼盯着那新来的。
林泓羽本来独身冷落在铁门边,手里还握着匕首,差点送了命,自然不是滋味。童燊突然招呼他,反倒有些好受了,他哑哑地应了一声,迎着那些手下的目光跟童燊上了四轮车。
一上车,童燊便捂住了眼睛,似乎很不舒服。
“童先生,你怎么了?”阿琛立刻探身。
童燊摇摇头,从怀里拿出一方帕子轻轻捂在眼睛上,靠在座儿里。
林泓羽搞不清状况,“怎么了琛哥?”
阿琛哪有空答他,张手替童燊挡太阳,口中急道:“这么大太阳您也没戴丝巾,这下眼睛可得疼了!”又立刻朝司机喊:“快点儿!”
那司机着急忙慌地开到最快。
一到别墅门口,阿琛便高嗓子喊保姆,林泓羽混搞不清,又帮不上忙,只能看着梁子琛把童燊一下背起来跑上二楼。没过几分钟,东楼的小王医生又提着治疗箱赶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