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几个保姆笑笑,又不是能歇得住的性格,干脆侯在边上,时刻瞧着大家需要什么。
明明是夏末,却团聚得这么齐全,倒像过年。童燊握着红酒杯站起来,一身用心穿好的衬衣和西服马甲令他看起来非常雍贵,特别是头发也悉心地梳上去,显得格外精神,就连双眼绑了丝布巾都没能遮掩面部的舒畅。
一大帮人也拿起面前的酒杯——里头有的装的是白酒,有的甚至是洋酒。齐刷刷地站起来。
“各位。”
大家都安静地听着。
“这次,大家都跟着我受苦了。在外面有人吃不饱,有人睡不好,现在回家了,大家都可以吃好睡好,我给所有人都放个假。”
厅里立刻响起兴奋的窸簌声,又很快压制下去。
童燊嗓音依旧清和,“你们都跟了我这么久,吃的苦也不止这些。以前在宏帮,至少能让你们风光,如今在我这,只能管温饱,大家还对我不离不弃,我童燊,很感恩。”
说完,他仰起头,喝了一大口酒。
边上的保姆忙阻止,“童先生,你还在敷药……”
不止她们,手下人也都不免担心。
童燊没理会。
林泓羽就在他边上,眼看着他一口干了。喝完便放下杯子,放得偏右,那是要保姆再斟的意思。看他今天高兴,保姆也不敢再拦,偷偷少倒了些。
“我们也喝!”不少人看得激动,把自己手里的酒也干了,一抹嘴,高声道:“童先生,跟我们你还这么见外!没你召集,我们这些人早不知道死哪儿去了,能跟着你我们才叫感恩哪!”
“就是!”大家伙纷纷附和。
童燊笑了笑,轻轻拭掉嘴角的酒汁,“就只有你们会这样托捧我。”他再次端起酒杯,
“我经常说,我不会让跟着我的人白干活,白卖命,白叫人欺负,可是你们跟着我也没享过什么福。阿泓给人打破了头,阿强差点没了一条命,这一切,我都记在心里。你们之中很多人是阿琛找回来的,我信你们和信阿琛是一样的。你们愿意听我的,窝在山上,把日子过得小心翼翼,叫道上的人笑话,我也都知道。所以有时候我也会想,我究竟应不应该坚持dú • lì门户,叫你们所有人跟着我拿命去趟浑水?还是该叫你们都散出去,各奔前程?事到如今,我明白,大家的心意和我是一样的,我只是一个半残废,可我想做的事情有很多,我不能叫那些已经死了的人白死!你们愿意跟着我,我更不能半途而废!如今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只有做大半山别墅,我们……只有这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