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见到这个人就得早点绕道走了。
宋晁一屁股坐回椅子里，翻看着刚刚拍到的照片。
不得不说这男人长得好像真的很不错，有一张头发被风吹起的照片里，模糊的能看见鼻梁十分高挺，睫毛密到能打下一片扇形的阴影，宋晁花了好几分钟记住这张脸，以免下次见到的时候来不及逃跑。
有点眼熟。
不过那人是什么人来着？
老四蹲在校门口旁的奶茶店前边儿，不知道从哪儿找了根树棍正在一下一下戳着地上的土。
段珏走过了踹了他屁股一脚：“走了。”
“哎！”老四往前一趴直接跪到了树根上，回头瞪圆了眼睛：“哥你……今天挺帅啊。”
“发什么疯。”段珏不吃这套奉承：“顺子呢？怎么是你过来。”
“他给赵老二帮忙去了。”老四摸摸后脑勺站了起来，露出一脸傻笑：“哥，我想喝奶茶。”
段珏正想说什么，想起老四不识字儿，估计也不好意思让店员给他挨个儿念，就把话咽了回去，拎着老四的后领把人提溜起来，走到了奶茶店门口。
“您好！”站在柜台后的店员立刻露出微笑：“需要点什么？”
段珏漫不经心的把手臂搭在老四肩膀上，低声给他念那些乱七八糟的品名。
“烧仙草是什么？”老四小声问。
“不知道。”段珏自己也没喝过：“好像是像果冻一样的东西。”
“那我要这个。”老四的腰杆瞬间就挺直了。
段珏指了指菜单：“要这个，大杯全糖。”
三分钟后，段珏向后靠在椅子里，老四坐在他对面小心翼翼吸溜了一口奶茶。
“好喝！”老四悄悄竖起大拇指：“哥你喝吗。”
段珏摇摇头，盯着老四略青涩的面孔，突然问：“四儿，你今年多大了？”
“嗯？”老四抬起头，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二十吧，或者十九。”
和学校里的大学生一样的年纪。
段珏盯着门口的一片落叶出了神，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开口：“你要不要上个学？”
老四噗的一声把一颗珍珠喷到了段珏脸上。
“……”段珏闭了闭眼，同时攥紧了耷拉在身侧的拳头。
“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啊……”老四手忙脚乱的抽了几张纸在他脸上擦了两下，珍珠吧唧一声，掉到了段珏裤子上。
“段、长、明。”段珏咬牙切齿道：“你他妈是不是找抽呢？”
老四还想凑过来给他擦裤子，被段珏隔着桌子一脚踹的坐下了，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等着挨骂，奶茶也不喝了。
“喝你的。”段珏缓了两秒后瞟了他一眼，又好气又好笑：“不就是让你上个学吗，至于吓成这样。”
“哎。”老四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我这不是……哥，你也知道我没啥文化，大字也不认识几个，我要是去念书岂不是得从幼儿园开始念啊？况且我这脑子也不是读书的脑子，我就想跟着你干点事儿，没爹没妈的孩子能混口饱饭吃，就挺满意了。”
“嗯。”段珏情绪不明的应了一声，耷拉着眼皮：“我就随口一说。”
老四被他捡着的时候跟个小狼崽子似的，见谁都咬，第一面就把他小腿上咬出了个带血的牙印儿，段珏当时还年轻，差点儿没忍住当场给老四打死。
还好他是个善良的混混，啧。
老四一开始不叫段长明，虽然缺心眼儿，但智力还是在正常水准的，记得自己有名字，也知道自己是哪儿来的，但是就是不乐意用真名，非得缠着段珏给他起了个新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