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越是痛苦,段珏的心里就愈发松快,他通过这种自我折磨的方式缓解对段长明的愧疚之情。
段珏在偌大的房子里转了一圈,虽然一直有请人打扫,前段时间赵晖还来住了一会儿,这里依旧透出一股阴森感,没点儿人味,段珏想,这可能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冰箱里存放着阿姨买来的新鲜水果,段珏拿了个梨出来啃了两口,饥饿感才吃顿的开始敲打空瘪的胃部,虽然喜欢用痛苦消解痛苦,他却并没有挨饿的喜好,即使是在最难受的那几天,三餐也没落下过,厨具都是新买来的,他给自己简单下了碗面,在餐桌前坐下了。
装着老四骨灰的葫芦吊坠在弯腰拖凳子时从领口滑出,明晃晃的晃悠了两下,段珏的动作停滞了几秒,把吊坠塞回胸口,紧贴自己的体温。
从前他只想要在后街安安稳稳过完自己的后半生,绝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想要主动逃离那个地方,短短数月之间,生活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躺在床上,盯着熟悉的天花板,枕头被子上都是熟悉的段珏的气息,在这样舒适安心的环境下,困意很轻易就翻涌上来了。
每当这种时候,宋晁都觉得自己像一个沙漏,体内的一切物质部分都像柔软的沙子,慢慢沉淀至底部;而另一部分,则变得轻飘飘的,快要飞起来了。
就在他的意识逐渐剥离身体的临界点时,消息提示音像一只锋利的长钩,一下子将他钩回了现实。
宋晁几乎是满怀怒气的打开了手机。
-[张旸]:我想跟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