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珏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你为什么喜欢我呢。”宋晁微微皱眉，像是没听见段珏说话一样，自顾自的思索起来。
本该第一时间回答的段珏迷茫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不过宋晁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没有察觉他的屡次愣神。
“我喜欢你。”段珏迅速说了一遍，然后又重复了一边：“我喜欢你，宋晁。”
“我知道。”宋晁被打断了思考，有些不满的点点头，继续呢喃着：“可是为什么呢？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呢？”
段珏还没来得及说话，宋晁又很快的否定了自己的说法：“不对，我有很多优点。”
紧接着他又露出迷茫的表情：“可你为什么喜欢我呢？”
如果说他一开始喜欢段珏是因为段珏对自己独一无二的好，那段珏又有什么理由喜欢自己呢？刚开始认识的那段时间里，宋晁可没展现出多少可喜欢的东西。
段珏的喜欢来的那样莫名其妙，即使宋晁再坚定不移，也难免在这一刻出现了一丝微妙的困惑。
不过，宋晁并不需要段珏回答也能够自洽，他说：“可能你一开始只是觉得好玩，就像你对其他人一样。”
“所以你当初的喜欢，和现在的喜欢，不是一个性质，对吗？”
段珏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宋晁的逻辑自洽大概是出自于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机制，因为他不愿意相信段珏会以任何形式伤害或欺骗自己，毕竟是段珏，毕竟是现在他除了老妈最在意，最信任的人。
如果段珏骗了自己，宋晁觉得自己多半会面临一次全面性的大崩溃。
除了段珏，还有谁会真心喜欢他呢？谁能接受他同老爸一脉相承的暴力基因呢？谁能一直忍受他时不时破碎的，极容易受到刺激的敏感神经呢？
可是段珏又为什么……
“宋晁，宋晁，你听我说，我喜欢你。”
“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我说不清楚，但是和你表白的那一天，我是真真切切的，很喜欢很喜欢你。”
段珏扶着宋晁的肩膀，也不知道黑暗中对方能不能看见自己坚定的眼神：“我对你的喜欢，从一开始就是真的。”
至于佐证？大概段珏知道这件事连自己都无法证明，感情是个很抽象的东西，事实如何全凭宋晁信不信。
“我喜欢你”这件事，在某种情况下只和“你”有关，只要“你”认定了这件事，那“我”的一切行为都可以被合理化，并且导向自己想要的结果。
和说出的话语截然不同的是，段珏的表情很纠结，不过宋晁看不到，只要他看不到，任何表情都是他想要的那一种。
“不管别人对你说了什么，你也会相信我的，对吗？”
抬头看向面前的一片漆黑，宋晁知道段珏正在看着自己，几轮急促的呼吸过后，他点头，随后意识到对方可能看不见，所以又嗯了一声。
段珏几乎是马上就松了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没匀出去，就听见宋晁沉着嗓音威胁道：“骗我，你就不得好死。”
刚刚松散的气氛又紧绷了起来，短暂的停顿后，段珏轻松的笑出了声，一边抚摸宋晁的后背，一边甚是随意的回答着，显然他并没有把那句威胁当回事：“好，我不得好死。”
暖白的灯光从头顶撒下，被重新收拾好的餐桌上摆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面，金黄色的面汤上窝了两颗刚煮好的糖心蛋，几片绿油油的青菜叶子点缀在一旁，宋晁埋头苦吃，段珏托着下巴坐在他面对，提醒道：“慢点儿，小心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