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像前几年一样待在家里上课、玩耍,不能剪头发,不能上体育课,不能吃学校里的饭菜……林唯一不能干的事太多了,他年纪那么小,一点儿也反抗不了,哭得久了身心俱疲,困意终于袭上脑海。
他抓着邹敏的衣角哀求:“妈妈,你等我睡着了再走。”
“放心吧,唯一,妈妈陪着你呢。”邹敏看出儿子有了睡意,轻轻地拍起他的后背,嘴里还哼起歌来。林唯一不再哭泣,乖乖地闭上眼睛,在妈妈怀里睡着了。
待到儿子睡熟,邹敏又等了二十分钟才松开手臂,让林唯一睡到枕头上。
她帮他盖好被子,细细地看了他一会儿后,低头亲吻他的额头,轻声说:“晚安,我的唯一宝贝。”
最后,邹敏关掉床头灯,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帮儿子带上房门。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能听到一个小男孩均匀又细微的呼吸声。时间慢慢过去,儿童房外也安静下来,一间间房的灯光陆续熄灭,时至深夜,整栋别墅都陷入了沉睡。
不知几时,大床上的小男孩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像是被噩梦惊醒,呼吸又急又重,房里窗帘紧闭,一片漆黑,他什么都看不见,只徒劳地睁着那双眼睛,惊慌失措地眨巴了几下。
他试着挪动手或脚,发现动不了,想要张嘴叫人,也是徒劳。他像被什么东西给禁锢住了,浑身上下僵硬得像块石头,只有脑子保持着清醒。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眼珠乱转,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额头上早已布满汗珠,一滴滴地顺着脸颊往下流。
他不知道这种状态要维持多久,只知道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前几次,他挣扎了许久,最后只累得筋疲力尽,沉沉睡去,第二天醒过来,无人发现异常。
每一次发作他都非常害怕,除了害怕,还有一份莫名的惊喜与期待。他总是在想,这次会不会与上次不一样?他希望能不一样,给他一点点时间就好,他是个听话的乖孩子,不会给爸爸妈妈捣乱。
他纹丝不动地躺在床上,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小孩子视力好,窗帘也有点透光,没多久,他的眼睛渐渐适应黑暗,看到了隐约浮现的家具轮廓。
“铮——”
脑子里突然响起一道奇怪的声音,不知是真的,还是他的幻觉。就在那道声音响过后,禁锢他的力量消失了,他瘦弱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背脊都被迫弓起,接着又仰起脖子,差点喊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