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晴原本以为那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连“接近”林唯一都做不到,更别提后续了,完全没想到,那天下午在图书馆,机会就这样落在了她的面前。
更没想到的是,林唯一这个人……很不简单。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去医院做检查了吗?他为什么会突然发病?还是和心脏病有关?
攸晴没有睡意,斜倚在小床上想心事,想起那个和她一起逛美食节、一起大吃大喝的“林唯一”,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这个“林唯一”完美地契合了攸晴之前对林唯一的想象,他温柔体贴,风度翩翩,爱笑又腼腆,比另一个凶巴巴的林唯一可爱多了。
攸晴突然爆发出求知欲,打开手机搜索出“双重人格”词条,正看得入神时,敲门声响了。
她无奈叹气,大半夜会来找她的,只有一个谭苏。
来人果然是谭苏,手里拿着两罐啤酒,用脚把门踢上后,大剌剌地在椅子上坐下,丢了一罐啤酒给攸晴,说:“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说我睡不着觉。”
攸晴穿着一身粉色卡通睡衣,披散着长发,盘腿坐在小床上,把啤酒罐拿在手里把玩。这里没有外人,她放松了许多,说:“谭苏,你以前是不是查到过,林唯一有精神病,一直在看心理医生,他到底是什么症状你知道吗?”
谭苏说:“我说不准,但我分析过,大概率是双重人格。”
攸晴心里一跳:“理由?”
谭苏翘起二郎腿,说:“我接触过几个林唯一的高中同学,他们普遍反映林唯一是个性格古怪的人,高中三年,他一个朋友都没有,每天带着保镖独来独往,这也没什么,但有一个现象,那些同学始终想不明白,就是每到考试,林唯一就会变得和平时不太一样。”
攸晴:“怎么个不一样法?”
谭苏说:“林唯一平时上课老睡觉,听一会睡一会,作业也很敷衍,按道理,他的成绩不该那么好。事实也是这样,单元小测他经常不及格,但是碰到期末大考或是市里联考、模拟考,他就跟开了挂一样,门门都能考高分,老师同学一开始都惊呆了,还以为他作弊,后来次数多了他们才慢慢习惯,但依旧想不通原因。”
攸晴没懂:“这和双重人格有什么关系?也许他就是更看重大考?”
“笔迹不一样。”谭苏向前倾身,注视着攸晴,“平时的林唯一和大考时的林唯一,笔迹不一样!那字儿很像,普通人不会发现,我是找了笔迹专家去鉴定才得到的结论。专家说那笔迹绝对出自两个人,可是出现在教室里的只有一个林唯一,除了双重人格,还有什么解释?”
攸晴惊讶极了:“你拿到过他的卷子?还去做了鉴定?你怎么没和我说啊?”
“你都没和他搭上线,我和你说什么?你知道得越少,表现得就会越自然,那样才不会引起他的怀疑。”谭苏不以为然,继续说道,“我还问过他们家一个离职的保姆,她说林唯一大多数时候不怎么好接近,整个人很没精神,讲话还阴阳怪气。但有时候他会突然变得特别温和,还很有礼貌,让人做事会说‘麻烦你’、‘请’、‘不好意思’这些敬语,人家做完了他会说‘谢谢’,出门会说‘再见’,因为这种情况不多,就显得很特别,让那个保姆印象深刻。”
攸晴陷入沉思,谭苏问:“怎么了?你和他接触时,有什么发现吗?”
“我也觉得……他有双重人格。”攸晴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其实他都没怎么隐藏,表现得还挺明显,可我以前只听说过这种事,从来没见过,第一次在生活里碰到,说实话还蛮吓人的。”
谭苏打开啤酒罐喝了口酒,说:“这事儿我告诉过柳翠,她好像也很意外,我还以为她知道呢。”
私底下,谭苏和俞红都会直呼翠姨的大名,只有攸晴不敢造次,始终老老实实地喊“翠姨”。
攸晴问:“她怎么说?”
“没怎么说。”谭苏喝着酒,斜眼看攸晴,“你还真来劲了?之前不是说不可能做到么?说你都接近不了林唯一。”
攸晴不服气地说:“那我现在接近了呀!我花了半年时间才等到这么一个机会,手链都差点弄丢呢!”
谭苏眼神深幽:“我劝你还是早点和柳翠说明白,这事儿你最好别沾,好好上你的学,毕业后去做个老师,比什么都强。”
攸晴听出他话里有话,探着脖子问:“哎,你知不知道翠姨和林唯一究竟是什么关系?她到底想对林唯一做什么呀?”
谭苏说:“大概是想杀了他吧。”
攸晴瞪大眼睛:“啊?!”
“哈哈哈哈……”谭苏一通大笑,“逗你的。”
“你正经一点。”攸晴垂下头,郁闷地说,“要他死还不简单?他那个心脏病已经很严重了,自己都说没得治,现在就是在等死。”
“他没说实话。”谭苏说,“他的心脏病能治,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治。”
听到这句话,攸晴猛地从床上蹦起来,真是又惊又喜,还有一份疑惑:“真的吗?为什么?”
“真的。”谭苏说,“医院里一查就知道,做个心脏移植就行,医生十几年前就让他做了,不知道为什么拖到现在都没做。”
攸晴的嘴巴张成“o”型,思绪纷乱,消化掉这个信息后,着急地问:“做移植手术危险吗?林唯一要是做了心脏移植,能存活多久?”
谭苏摇摇头,摊开手:“那我不知道,几年,十几年,二十几年,都有可能,也有可能直接挂在手术台上,这么大的手术,医生也不敢保证吧?”
“不管怎么说,就是有活的机会。”攸晴喃喃自语,“原来能治啊。”
谭苏把他知道的信息给了攸晴,攸晴就也把当晚发生的事简单概括后告诉给谭苏,聊了一个多小时,谭苏准备离开,攸晴纠结半天,在门口叫住他:“谭苏。”
“嗯?”谭苏回过头,见女孩满脸通红,问,“干吗?生活费不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