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喝下那杯温开水之时,她就想好可能要面临怎样的后果了。
对于这个没有经过多少思考时间的选择,她不觉得自己承担不起,她甚至希望是最坏的结果。这样,她就有正当理由放弃播音主持,远离原来的一切,才不会显得是因为自己输不起而报复性地当了逃兵。
“明柚,这不是闹着玩儿的。”晏柠西是真生气。
五分钟过去,晏柠西守着她喝完了一瓶水,又用另一瓶进行降温处理。但怎么可能完全放得下心呢?这个女孩子惯用不屑来伪装,惯用云淡风轻来搪塞。
“必须去找医生看看。”晏柠西拿了手机和钥匙,不容拒绝地拉着明柚就要出门。
“伞,雨。”她是自作孽不假,但喉咙和舌头的痛也不假。两只脚还在门内,明柚随手取下挂在墙上的白色透明自动伞,“晏姐姐,你还穿着拖鞋。”
“外面下雨,穿拖鞋也没什么。”
也不知是急的还是气的,晏柠西连仪态和形象都不管不顾了。
……
楼下,晏柠西默认了具有身高优势的明柚撑伞。
身体靠得很近,可她的心离女孩很远,而夜里滂沱大雨的凉,也远不及从心脏扩散至四肢百骸的凉。
女孩对自己的狠,是她始料未及的。女孩昭然若揭的心计,已让她节节败退。
雨势很大,路面积了水,双脚几乎趟在水里。而两人都穿着长裤子,飞溅起来的雨水很快就打湿了裤腿。
“晏姐姐。”明柚一出声,就痛得握紧了伞柄。
“别说话,走快些。”晏柠西搭上明柚的胳膊,领着她加快脚步。
明柚自己也皱了眉,但她还是拉住了晏柠西,把雨伞塞进她手里,蹲下去帮她把裤腿卷了上来。随后把自己的也卷了:“裤脚打湿了,贴着皮肤很难受。”
晏柠西失神,尤其在明柚的手指碰到她小腿的时候,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心理感受。
明柚,是除了母亲以外,第一个弯腰蹲下为她卷裤腿的人。母亲给她卷裤腿,也是非常遥远的事了。
远到,她已然想不起那时的母亲有没有对她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