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她的肌肤上。
是眼泪吗?
她的另一只胳膊也抬起?,双手将女孩拥得更紧了些。
发觉眼泪打湿了晏柠西的脖颈,明柚想也没想就用?嘴唇一下一下将眼泪啄干。这次的眼泪,不是设计。
但眼泪越来越多,怎么也啄不完。
她原意是想“卖惨”,可讲着讲着,她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在用?苦肉计还?是在真情流露了。
且糟糕透顶的是,她哭着哭着又蓦然想起?晏柠西说过不要卖惨博取她同情的话来。都怪酒,麻痹了她的大脑神经。
眼泪,也一定是酒精分解出来的化学液体,才不是她哭出来的。
晏柠西浑身肌肉绷紧。
作势要推人的手,由紧到松,终究还?是没有用?上力气。
女孩的头埋得更深了,低小的呜咽声,诉说着她埋藏已久的委屈。
她的脆弱,她的无助,晏柠西无法百分之百地感同身受,却也切身体会过类似的感受。
她能做的,只有陪伴。
来往的人都会对她们行“注目礼”,要搁在从前,晏柠西定会赶紧拉开和女孩的距离。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已然做不到对女孩无情。至少在当?下,她不能推开她。
女孩吸了吸鼻子,抬了头。
她今天有比赛,化了点妆,再怎么鼓吹防水也经不住好几分钟的眼泪冲刷。是以,她的眼妆已轻度晕染。
“包里有纸巾吗?”晏柠西出门时没带包,只装了钥匙和手机在衣服口袋。
听明白晏柠西的话后?,女孩倏地转身,将一直背在身后?的挎包挪到胸前,一边吸着鼻子一边低头窸窸窣窣在包里翻找东西。
还?好,干湿纸巾都是她包里必带的随身物?品,可以让她花妆的狼狈时间缩短一些。
“我来吧。”晏柠西绕到她面前,从她手里拿过小袋湿纸巾抽取两张,轻柔地仔仔细细地帮她擦拭。
“今晚只是一个许久未见的老同学来怀安出差,请他吃了顿便?饭。”
女孩听到迟来的解释,抿平了嘴唇。
擦完脸,晏柠西走?回里面,将脏了的湿纸巾扔进前台边的垃圾桶。再回过头来,见女孩蹲在了地上。
她摸了摸女孩的头顶:“蹲着做什?么?不怕丢人?”
女孩拉住她的手:“头晕。”
嗯,能撒娇了。晏柠西在心里笑道。
“那就早点回去休息。定好酒店了吗?”说着使了点力,将人拉起?来。
明柚不答,站直后?牵着晏柠西的手往外走?。
走?出门口十多米,明柚摸出车钥匙,冲马路对面的某个停车位按了一下,嘟嘟,一辆白色汽车的车灯闪了闪。
诧异归诧异,晏柠西很快想通。车子很新,租车的概率微乎其微,不是借来的,就是她家里的。
可她跟谁借呢?她自己说的,又没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