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我?拒绝过,也?劝说过,但她那人你也?了解了,执拗起?来,是不?会听劝的。好在礼物都是些精巧的东西,不?是贵重?之物,后来我?也?就没跟她讲理了。”
何欢说这些话时?,礼品盒里那个?沉香木的竹节吊坠,已经躺在了她的掌心。
拆开的快递盒被扔进了垃圾桶,竹节吊坠被放进了衣服口袋。而最大的那个?纸箱,又被重?新盖上了盒盖。
她对不?发一语的晏柠西说道:“剩下的这些,找个?合适的时?机,代我?还给她吧。就说是她落在我?这儿的东西,物归原主。晏晏,这是最后一件我?请求你帮忙的与她有关的事。”
其余的礼物,何欢一个?都不?敢看。
以前不?敢,现在更不?敢。如果敢,它们也?就不?会出现在此时?此地了。
一句“物归原主”,将晏柠西的记忆往前拉回了十月。何欢婚礼上,明柚请她代交信封时?,说的也?是这句话。
那次她答应了,这次,她好像也?推不?掉。即便很为难,但还是应了“好”。
……
酒店里,明柚孤枕难眠,放了个?未开的盲盒在枕边,抱了另一个?枕头,迟迟进入不?了睡眠状态。
晏柠西的情况也?不?比明柚好多少,跟何欢各盖一条被子,了无睡意。
“你跟她,zuò • ài了吗?”眼见两人如胶似漆,明柚也?有了钥匙,两人的亲密关系不?言而喻。
何欢已为rén • qī,又刚过了三十岁生日,晏柠西年纪也?不?小?,成?年人之间,朋友之间,对于“性”没什么好避讳。
“抱歉,如果你觉得这是一种冒犯,可以不?用回答我?。我?没有恶意,我?只是……”
“没有。”晏柠西动了动,翻身背对何欢,将腿蜷了起?来。
“跟女孩子谈恋爱,是什么感觉?”
“你真想知道?”
晏柠西迅速组织语言,规劝道,“何老?师,有些人和感情一旦错过,就不?可能再?重?来。你错过的,是一段你避之若浼的过往,连拥有都谈不?上,自然也?算不?得失去。是你亲口说的对她没有任何越界的妄念,她送的礼物你也?能做到弃之不?顾,所以,你又何必执着不?放、自寻苦恼?”
何欢也?背对晏柠西,抱住肩膀,艰难地开口:“我?为什么执着?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我?嫉妒。嫉妒你拥有了我?不?曾拥有过的感情,嫉妒你被她偏爱,也?嫉妒,你的勇气……”
“你没有尝过被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按在床上强行zuò • ài的痛苦,没有试过每天睡在一个?呼噜声震天的男人身边有多煎熬,也?没有被丈夫一家?当?做炫耀的谈资逢人便讲,更甚者,母亲才入土,就要被只顾自己快活的丈夫缠着履行妻子的义务……”
“他们家?给了我?物质上的充实,我?给了他们虚荣心的满足。结婚前就不?是情深似海,结婚后就更不?要妄想恩爱有加……”
“我?的婚姻,不?是最糟糕的,也?不?是忍无可忍的地步。我?越过越难,是因为我?有了二心。”
“晏柠西,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她喜欢上的偏偏要是你?你知不?知道,你们的眉目传情对我?来说有多残忍?你怎会不?知?可你们还是无所顾忌地相爱了……”
听着何欢的哀述,听着何欢的发泄,听着何欢的委屈,晏柠西也?情凄意切,但她不?认为自己和明柚有错。
她和明柚,都是在彼此单身的前提下向对方靠近的。
而且当?初何欢在告诉她明柚是谁,以及明柚对她的“单恋”时?,矢口否认了自己对明柚也?动过心思。
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何欢约她喝下午茶时?,也?说在婚礼当?天就跟明柚划清界限,断绝了往来,不?会再?回复明柚的任何消息。
她说得那样云淡风轻、事不?关己,以至于晏柠西信了。可如今看来,显然是何欢所言有“虚”。
与其胡乱揣测,不?如直接求证,晏柠西问?道:“何老?师,其实你也?……”喜欢她对吗?
“对不?起?。”
何欢急忙又道了歉,牙齿打颤,像是极度害怕听到晏柠西接下来要对她说的话,“晏晏,你们没有错,是我?心胸狭隘,是我?贪心不?足,是我?饮鸩止渴,是我?…作茧自缚……”
“别那么说自己。”晏柠西将心比心,转过来轻轻拍抚着何欢的肩,不?再?逼问?她。
“何老?师,人生有很多分岔路口,都是容不?得鱼和熊掌兼得的。既然我?们主动或被迫选择了其中一条路走,不?论面对的将是什么,都只能自己买单,咬紧牙关继续往前。不?同的路,有不?同的风景,不?同的收获。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