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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2 / 2)

“谁说要潜入了。”李睿负手往前,漫不经心地说道:“你派人去告诉华昌,太后最是喜欢閬园里那几棵山茶,她既有孝心,愿为太后奉花,父皇不会不允。”

“是。”

区区閬园……

李睿握紧双拳,抿着唇轻笑。

他想去,就一定能进。

閬园。

余清窈站在回廊上,探出上身朝上眺望。

四面屋檐圈起这一方天地,仿佛置身在一卷画轴里,所有的景致都规规矩矩地收拢在这有限的空间里,里头的人也是规规矩矩地在这个说不上大或者小的閬园里活动。

外面的风吹不进来,唯有高耸的银杏树顶端的叶子被吹得簌簌作响,好像在哼唱着一曲春风小曲,兴致高的时候还有几枚翠绿的扇叶旋着舞曲落下。

落到树下的紫檀木桌案上。

穿着一身春雾拢烟的灰青圆领袍,袖口挽了几叠,李策正坐在桌前持笔书写,落叶轻飘飘地躺在了他展开的宣纸上,也未惊扰他的专注。

福安从外头走来,将刚冲泡的热茶轻轻搁置在桌案的西南角,等到李策提笔悬停,似在打量自己刚刚写完的那行字时,他才适机开口:“殿下,刚刚福吉来说,王妃朝他打听宫外的事。”

李策顿了一下,将紫毫笔搁置在笔枕上,“是吗?”

福安颔首,“福吉谨遵殿下的意思,并没有说太多,王妃看着有些失落。”

李策捻起银杏叶,缓缓道:“她从前并未在宫里待过,更何况閬园封闭,一日两日尚可,时间久了就知余生难熬,后悔了。”

‘后悔了’三个字说的很轻,轻得就像齿间碾着一片花瓣,轻轻含着。

福安听出了他的意思,然而却有不同的看法。

“可殿下不是已经知晓了这位余姑娘并不是谁派来的人,对殿下更无企图,这才纵容她连着几日都清凉殿里。”

卧榻之侧岂容不轨之人,身为皇太子的出身,一直受着帝师悉心教导,最是严谨克制,若说第一日还带着试探,那其余的几日又该当如何解释?

当然,主子没有必要要给他解释,但是福安自己却能品味出一些不寻常。

所以他即便再不愿意开口说话,此时也忍不住劝道:“陛下赐婚,乃是天命,殿下与余家嫡女退了婚,也不该自绝婚事,身边终归还是得有人相伴,将来也好延绵子嗣,开枝散叶。”

旁的皇子哪怕没及冠都有通房侍妾在身边伺候,身为皇太子反而身边干干净净,连只母蚊子都找不到。

还没削发为僧,却其心淡泊,也离入道不远了。

福安还真怕了他会有这样的心思,清秀的眉头又蹙了蹙。

李策笑了,将落在宣纸上的叶片一一扫落,轻声道:“我从不勉强于人。”

福安朝外瞅了瞅,一向能言会道的福吉此刻不在身侧,不若他来,定然会将话说的漂亮,可惜他嘴笨,只能沉默下来。

“去吧,把她叫来,我有话要同她说。”

福安刚抬起眼,李策将袖子放了一半,忽而又改口道:“不必,还是我亲自过去,你且留在这处,看着墨干,不要叫落叶沾了去。”

福安扫了一眼桌子上一篇墨迹未干的《富马治》,垂首敛袖,应了一声,“是。”

“王妃。”

不远处回廊上正要转身回屋的少女恰在此时听见身后李策的声音,便停了下来。

“殿下叫我?”不外乎余清窈会觉得奇怪,因为以往李策这个时候都还一直在树下看书,不曾到处走动,该不会是刚刚她看了几眼,让他发觉了吧?

想到这里,余清窈的手指不由攥住腰间的丝绦,半扭过身,嗓音里都透出几分紧张:“我这就要回屋了,不会打搅殿下。”

李策伸出一臂,衣袖荡起,从她的身侧拂过,力道虽轻,但是也让余清窈知晓了,李策不是让她回去,倒像是有事要交代,她按下想要逃走的心思,乖顺地留下。

“你在閬园已久,可有所思所想之事,我既已答应过你,定会尽力满足。”

“殿下是指?”

从屋檐下漏下斑驳树影落在她身上,风摇枝曳,像是许多黑白的蝴蝶在她银红色裙摆上扑飞,生机勃勃,再往上的是余清窈扬起的脸,嫩白如玉,扁圆的杏眼乌黑剔透,像是上好的黑珍珠,莹光润润。

她没有心机,更不会藏匿心事,就像是一张迎着光的白纸,轻易让人看透。

宫里没有这样的人,他身边也没有这样的人。

若他本性强横霸道,只怕就会顺从自己心意,可他并不是。

抬到一半的手,还没触碰到余清窈的发丝,他又慢慢放了下来。

李策轻声问她:“你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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